“一晃竟过去了这么多年。”
曾时安看着他感叹道“我午夜总是梦回那濒临死亡的时刻,脖子上的疤就像是在昨天发生的一样,只是看着你渐渐老去的模样,也不得不清醒。”
“盛京戒严了,我们需要暂住这两天,不知可否?”
只有他守着的这个别苑还算大,是林重伯给予他安顿的最后的退路。
“自然没问题,这别苑都是大人的,不知大人如何了?”
曾时安让他们坐着。
自己挨着沈镜辞坐下。
问道。
他只是摇摇头道“还不知道。”
而此刻的盛京,已经乱了起来,贺韫之策反了五城兵马和御前统领,将皇上挟持在御书房,贺峥已是强弩之末,整张脸都青灰色的。
眼神也晦涩了起来,双眼混浊,坐在龙椅上,倨傲的看着他。
“乱臣贼子!”
骂了一上午了,也就只会有气无力的说这四个字了“你们竟敢背叛朕,朕要诛你们的九族。”
周檀从贺韫之身后走出来,冷冷的道“陛下不是早已诛了程家九族吗?可我在盛京似乎见过不少次程寻的影子呢?”
他冷声道“程寻犯了天怒人怨的祸事,许州那么多无辜百姓被屠杀,活生生烧死,连个小孩都不放过。”
他咬牙切齿道“从悲剧发生以后差不多快一年时间啊,雾寻镇才开始有了人味,但那个罪魁祸首呢?说好的诛灭九族,怎么就成了陛下身边最有力的棋子了,像是见不得光的影子。”
他恨不得几刀砍死他,可他不能这么做。
“行了,答应你的事,本殿下自然会做到,还是正事要紧。”
贺韫之打断周檀,嗤笑道“父皇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写圣旨吧,毕竟你最爱的最看重的儿子,现在成了傻子,而三弟,从小到大,你可从来没有放在眼里过。”
“也就只有儿子是最适合这个位置的了,父皇何必挣扎。”
他将玉玺拿在手中,凑上前在明黄色的圣旨上盖下了章,笑得张扬,整个小人得志的模样,实在是欠揍。
“你……”
贺峥气得怒目横对,不甘却又无能为力的指着他破口大骂道“逆子!
你胆敢谋反!”
贺韫之往案上一坐,唏嘘不已,叹了口气道“父皇说的什么话,儿子怎么是谋反呢,近日宫中丢了贵重物品,怕贼人偷运出城才迫不得已封了城门,城门都戒严了,没道理皇宫不戒严。”
他勾起嘴角讥讽的继续说着“谋反?也得儿子带兵逼宫才算啊,父皇亲自下旨可是名正言顺啊,更何况,那贺羡南若是忧心父皇,怎么都病重了还在外面游荡?”
“你……你们……”
他颤抖着双手,压根没法控制自己不颤抖,心底也深深害怕起来,惶恐着,尝过皇权的至高无上,都会怕死的,也难怪盛元丰会追求长生不老。
这一刻,他是真的害怕了,眸子里都染上了焦急,惶恐不安。
“对了,差点忘了告诉父皇一个好消息,程寻死了,您屠杀许州百姓这事不会有人知晓了。”
他轻轻的将贺峥费力才抬起来的手压回了床板上,眸子里一片清冷,毫无感情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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