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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一变,伸向后腰的手却慢慢收了回来,随后对着手下做了一个手势,让他们暂且不要发难。
将他的动作收进眼底,我心中冷笑,却没有揭破,而是继续说道:“我来,并不是打算插手基地的事,也没有伸张正义的闲情雅致,你大可放心,”
他的脸色好了一些,仍是警惕万分地戒备着我,“我只问你一句,这些武器,是从哪里来的?”
尽管有了猜测,我还是想亲自确定,并且验证那个教人难以接受的可能。
孙敬成的脸色变了又变,盯着我慢慢问道:“你为什么要知道这个?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只有回答的权利,没有提问的资格。”
我不耐地打断他,“你以为找到了靠山就可以为所欲为、高枕无忧了么?别傻了,他们可以扶持一个傀儡,自然也能扶持第二个、第三个,全看你能带来多少利益,贡献多少价值……至于忠心,你觉得有必要么?”
孙敬成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下,似乎是在权衡,良久才从齿缝里挤出三个字:“w军区。”
得到了答案,证实了猜测,我心头沉重,不再停留:“给你个忠告,不听话的狗会被主人厌弃,但是太听话的狗却要小心被狼咬死。”
不再关心孙敬成的表情,我迅速回到所住的屋子里,经过安然的睡房,我停下步子,悄悄推开门——她侧身对着门口睡得正香,嘴角柔和地勾起,纯净得像个孩子,我的心不自觉地软化下来,就连方才跟孙敬成对话后造成的压抑都消退了不少。
无声地笑了笑,轻轻阖上门,留住一室宁和。
翌日清晨,草草用过早饭,我们收拾好东西去取车,我注意到安然离开了一会儿,回来之后便脸色惨白,眼中的茫然竟是让我心里有了微微的刺痛。
孙敬成对于我们的离开很是满意,就差没有派人在路的两旁挥彩旗相送了。
没有推辞他的食物,我很快将车驶离了这个危机四伏的基地——安然的状态并不好,我有些担心。
车子开出了十几公里,我身边的傻姑娘一直沉默着不说话,几乎让人以为她睡着了,只是那不停颤落着的睫毛和轻促的呼吸声告诉我她的心绪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平静。
虽然天色还早,我们所处的荒野也不适合就地安营扎寨,但是对安然的紧张盖过了一切理性分析,让这些都变得微不足道。
与乔子墨打了个招呼,我带着安然进入空间,本以为优美脱俗的环境会让她抑郁的心情好一些,只是,她却忽然情绪崩溃一样地蹲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哪怕是当年实习期间做人生第一台手术都没有让我像此刻一般手足无措的慌乱。
踟蹰半晌,我还是小心地走到她身边,紧紧搂住她,绞尽脑汁回忆着巡房时曾见过的家长安抚孩子的方式,随即轻轻在她额角印下一个亲吻——她像是吓了一跳,在我怀里下意识地挣了挣,却又在下一秒更柔顺地依偎着我,像只乖巧的猫儿。
我仿佛听见心里“喀拉喀拉”
的声响——那是,坚冰碎裂消融的声音。
“萧,你会永远陪着我么?”
那双湿漉漉的眸子凝望着我,充满着小心翼翼的试探,羞怯而又隐含着希冀,像是揉碎了星光一样璀璨,教人舍不得拒绝。
没等我回答,她已是揪着我的领子欺身靠近——我从来都不知道,女孩子的唇是这么柔软,女孩子的亲吻是这么清甜。
或许,只因为这个人,是安然。
或许,只有她的靠近,是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排斥的。
我不曾设想过,安然对我抱着这样的心思——我以为自己会尴尬,会别扭,会难以接受;但事实上,当她的舌尖一寸寸游弋在我唇角小扣门扉时,我只感到了从灵魂深处激荡的震颤,以及自心底升起的欣喜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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