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顾自策马带着众手下飞快往前而去。
天淼穿上蓑衣,跳上马车扬鞭追赶。
银笙骑着马跟在边上,奚秋弦还未放下帘子。
他要保持着这样的姿势有些吃力,雨水顺着他的手腕慢慢流下,天淼回头道:“少爷,你不能受寒,快些把帘子放下吧。”
他却又向银笙道:“你衣衫都湿了,真的不上来吗?”
银笙默默摇头,有意拉着马儿远离了他一些,再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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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在雨中匆匆赶路,天淑带着他们行了数里,见前方有高墙延绵,靠近后才发现原是一座寺庙。
此时天阴昏暗,庙内燃起点点光亮,给人以无限希望。
天淑策马上前,见庙门上匾额题书“鹿门寺”
三个大字,不禁悦然道:“少爷,当日你差我们护送智圆出巫峡,前来接他的不就是鹿门寺的人吗?”
奚秋弦撩着车帘望了一下庙门,点了点头。
“你们去说下,就讲是巫山奚家的人借地躲雨。”
“好。”
天淼话才出口,忽然想到前不久正是楚嫣红闯入鹿门寺偷走了剩余的血舍利,而银笙应该也跟在她身边。
但此事之前他们都未曾跟奚秋弦说起过,此时要带着银笙进鹿门寺,只怕要被揭穿。
他正在踌躇,银笙已经惴惴不安地想要往后退去。
天淼急忙上前道:“少爷,女眷进庙不太方便,等会儿你就说银笙姑娘是我们家的人好了,以免僧人们不允。”
他又低声向银笙道,“你别摘下竹笠,也不要开口。”
“我还是等在外面好了……”
银笙心虚地说着,可这时天淑已敲开了大门。
小沙弥见忽然来了一大群人,急忙回去禀告主持。
过不多时,一个中年僧人带着几名年轻僧人匆匆而来。
天淼本想让奚秋弦坐着,但他坚持自己下了马车。
银笙躲在马车边,眼见奚秋弦下车时身形微晃,以手扶着车厢边缘才堪堪站住。
天淑给他撑着纸伞,他上前与僧人交谈数句,那僧人双手合十,侧身请他带着众人进入寺庙。
银笙很是尴尬,只得跟在他们后面进了鹿门寺。
往里走的时候,她隐隐听得那僧人告诉奚秋弦之前发生的事情,据说那日被师傅打伤的正是主持,现还在养伤,故此不能前来迎接。
一听到此,银笙心中愧疚万分,重又走在这寺庙中,更是自惭形秽。
幸亏那夜她与师傅都蒙着脸容,且现在又戴着竹笠,鹿门寺的人并没有认出她来。
奚秋弦虽身体虚弱,但还是去拜访主持方丈了,临走之前,先让银笙待在了厢房中。
她浑身湿漉漉,进了房间也不敢取下竹笠,天淑抱着包裹过来,见了便皱眉道:“换衣服,等会儿还要给少爷疗伤。”
银笙此时才有机会问道:“为什么要叫我给他疗伤?”
“神医将他的内力散去后却不知下落,你没见少爷越来越虚弱吗?我们这些天来一直没安心过,天淼四处寻找神医但却没有他的踪迹,再等下去,少爷的身体就要承受不住各种病症的侵袭了!”
天淑重重叹了一声,望着她道,“无奈之下,我们想到替他恢复内力,但必须要有懂得巫山心法的人来引导他运气复原,否则都是空谈。”
银笙怔住,她原先只以为天淑是在吓唬她,却没想到奚秋弦的情况糟到了这样的地步。
“可是我的内力很浅,根本没有办法分给他多少,不会害了他吗?”
她不禁焦虑道。
天淑道:“并不是要你分他内力,他经脉未被毁坏,只需你以内力灌注其间,引着他残余的真气慢慢循环,或许能使他有所好转。
但这也只是我们想出来的无奈之举,并不知到底有多大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