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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雨过天晴,船队重又启程。
窗外青山绵绵,江流宛转,船行其间左折右弯,满目沧清澄澈,又倒映着黛青山影纯白云痕,如画卷徐徐而展,笔笔工巧,又如佳人薄施粉黛,浅笑含情。
临近午间,船儿渐渐放缓行速,最终停泊于静谧江面。
银笙已穿上了自己的衣衫,扶着床栏便站了起来。
天淑推门而入,道:“到巫山了,要我扶你出去吗?”
银笙平静道:“不用了,我自己能走得动。”
说罢,便自己慢慢出了房间。
这房间是在二楼之上,她扶着舷梯一步一顿地下楼,天淑跟在其后。
才到一半,奚秋弦与天淼从底层房内出来,见到此景,他不由蹙了眉,道:“天淼去背她下来。”
天淼应了一声便要上前,银笙却紧握着栏杆,急道:“我慢慢走就可以。”
“逞什么能?”
奚秋弦冷着脸说了句,天淼还是快步上楼,不顾银笙的反对将她背了下来。
上了船头,银笙为刺目阳光所耀,几乎睁不开眼。
“姑娘,要当心了。”
天淼说罢,飞身上岸。
这江畔有一山峰伫立于白云之下,隽秀婀娜,如披覆碧罗衣裙的少女一般。
天淼背着银笙沿着上山幽径疾走,银笙不见奚秋弦跟来,不禁道:“你家少爷呢?”
“他先留在船上,马上就有人送他上去。”
天淼爽快道。
银笙一怔,不禁问道:“他的脚是不是受过伤?”
“呃,那倒也没有……只是上山下山不太方便。”
天淼简单应答了两句,便低头前行,不再说这方面的事情。
过不多久,前方绿荫后楼阁隐现,如云间仙境。
天淼背着她到得近前,银笙抬头便见一道白玉般的石阶直贯山顶,远处巨石临江,大半凌空,竟能不坠下去。
在这巨石上龙飞凤舞地镌刻着文字,银笙不认识如此潦草的字体,红着脸问道:“那是什么?”
“天降苛罚,诸神皆灭。
众生伏罪,坠我深狱。”
“……为什么听上去那么吓人?”
银笙望着那些赤红的字迹,不由心生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