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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对你说过吗?奚家三代以来一直以收齐剑谱为使命,我母亲临终前虽未交待此事,但我心里明白,若非我的身体不好,她必定也是要我竭尽全力完成这个遗愿的。”
“收齐了又怎么样呢?只是一套招式而已,值得冒那么大的险?”
银笙有些不悦。
奚秋弦看着她的侧脸,不禁微微笑了一下:“对我来说这剑谱确实没用,但我也想替父母,替奚家,认认真真地做一件事。”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澄定,竟比往日都要沉稳了许多。
银笙怔了怔,道:“奚秋弦,你这时才像神狱的主人。”
他先是一愣,继而笑了起来,“看来你一直觉得我徒有虚名。
果然我是个不称职的主人,就连你都这样想了。”
“不是徒有虚名!”
银笙解释道,“只是,你大多时候都只像个养尊处优的少爷……”
“好吧……”
他叹了一口气,“那我以后要多多吃苦,免得让你小看了。”
“谁叫你特意去吃苦啊?”
她不悦地转过身子,趴在船栏上。
“因为我不想做养尊处优的少爷啊。”
“我也没说你是。”
“……片刻之前你说过的话自己已然忘记了吗?”
“我说的是很多时候看起来像,你不要冤枉我。”
“银笙,你越来越会反驳我了。”
奚秋弦与她又开始说着些其实无关紧要的话。
此时,两个人站在船头,江面上的风呼呼吹来,吹着他的白衫她的绿裙,两侧鹅黄灯笼中烛火跳跃,晕染出淡淡暖意。
远处高山之上,灰衣人也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静静望着。
因相距甚远,夜色又迷蒙的缘故,从他这边望过去,只能隐隐约约地望到船只的影子,以及不断摇曳的灯火,犹如天空中失足落下的星,在遥远的地方闪着微光。
☆、第二十章溪月弯弯近芳泽
数天后,船只终于停泊在了一条小小的支流间。
前方烟霭弥漫,只能隐约看到树木丛生,山间偶尔炊烟升起,但并不见人家。
银笙告诉他们,再往前就是木鱼镇。
此去深山路途崎岖,木鱼镇便是那深山与外界唯一相连的地方。
“那我们是要下船换成陆路了?”
天淼问道。
银笙答道:“是啊,再往下航行的话就去不了山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