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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持双剑,剑坠上是两块不大不小的芙蓉玉,一阴刻一阳刻,一朵含苞待放,一朵绽开宛若山火燃。
非但如此,这两块牡丹芙蓉玉剑坠上面还坠着长长的流苏,西门吹雪目测,如果这姑娘将剑横于胸前,那恐怕这剑坠要拖到她腰际。
美则美矣,可是实在有些夸张过分,也很容易影响出剑的速度。
这个江湖之中持剑已然成为一种风尚,若是其他人用这样的剑,西门吹雪大概只会当他们附庸风雅,绝非真正的爱剑懂剑之人。
对于这样的人,西门吹雪是看都懒得看上一眼的。
可是偏生这两柄如此花哨的剑,却让西门吹雪感受到了一股来自神兵利器才有的寒意。
分明并非多事之人,可是就单单是为了这两柄剑,西门吹雪就还是停了下来。
人的心中若是有了更重要的东西,那为了这东西,人就会无限妥协。
就比如现在,十几岁的少年人分明少言寡语到一定境界,也绝不肯主动和陌生人说上半句话,此刻却主动走到了叶长然的身边。
挑了距离叶长然最远的一张桌子坐下,西门吹雪低低说道:“你的剑坠,太长了。”
“啊,有么?”
叶长然倒是没有被这忽然凑过来的人吓一跳。
她只是眨了眨眼睛,伸手随意拨弄了一下自己身侧的剑坠。
和西门吹雪不同,剑本身对叶长然来说并不神圣——或者说,对于叶长然来说,真正神圣的从来都不是她手中的那对双兵。
叶长然用剑,是因为白云城上下近乎都用剑,而叶长然的师门武学也的确和剑契合罢了。
可是,剑对于她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同,她用剑可以很好,用其他双兵,也不拘什么峨眉刺还是双刀的,甚至就是女子跳舞用的扇子,对于她来说本就没有什么区别。
对于叶长然来说,真正神圣的东西,其实是她自己。
西门吹雪诚于剑,十几年来不避寒暑,坐卧不离。
而叶长然诚于自己,那双剑的确是她用的最顺手的兵器,只是却也并非不可替代。
到底还是少年气盛,还没有到明白“大道三千,殊途同归”
的道理的年纪,因此哪怕是西门吹雪这样沉稳如水的性子,在听见叶长然那漫不经心的回答的时候也还是被激起了三分火气。
只是,他的火气被掩在层层霜雪之下,在外人看来,也不过是这少年眼角眉梢都带上了三分寒意。
叶长然却是在一瞬间就感受到了这人向她压迫而来的气场,这让叶长然往嘴里送入鱼肉的动作微微一顿。
少女是圆圆的杏眼,她缓缓将手中的筷子放在了一旁,用湿润的帕子动作轻盈的擦了擦自己手指和嘴角,这才冲着西门吹雪露出了一个眉眼弯弯的笑意:“怎么?看来这位小公子是有所赐教了?”
叶长然眉眼都笑弯了的时候,就显示她心情已经十分不好了。
这也不怪她,任凭是谁在吃饭的时候忽然冒出来一个人对你指指点点,恐怕都总会生气的。
叶长然本来气性还算好,只是在看见西门吹雪并不肯顺着她给的台阶下去,反倒变本加厉,似乎非要和她论出一个她的剑穗是如何错了的时候,叶长然终归没有忍住要讨几分口舌便宜。
西门吹雪如今十四五岁的年纪,被唤一声“小公子”
并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只是若是如此称呼他的是一个和他一般年岁的小姑娘,那画面就当真是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了。
身为一个并不太会体察女儿家的心思的人,西门吹雪不太听得出叶长然语调之中的嘲讽。
不过身为一个剑客,西门吹雪却明白,这是叶长然在向他下战书。
可以当他的对手的人,西门吹雪只在乎他们的剑,并不在意他们的高矮胖瘦或者是年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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