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新想了想:“能听到我唱歌的人不多。”
向挽也忖了忖,弯眼:“那,在座诸位,都要敬你不成?”
“就你。”
“什么说法?”
晁新未答,撤开身子,抬手点了一首歌,然后将它切到下一首。
彭姠之唱累了,梨花带雨地望着陌生的前奏晃了晃神,然后问:“这谁的?”
“我。”
晁新说着,走到屏幕前方,靠坐在茶几边缘,另一手还端着酒。
向挽望着她的侧影,白衬衣被捋起的袖口皱了,像是被蹂躏过,前胸的扣子和衣料抚弄出蜿蜒的曲线,下方仍是包裹着身段的一步裙,此刻她一腿支在前方,一腿略微弯曲在后,描画也勾勒不出如此恰到好处的躯体。
向挽突然觉得自己每回洗澡时描绘的小美人鱼有了实体,它美丽的惑人的尾巴,就是这条丰润又纤细的贴身一步裙,晁新还有海藻一样的长发,深潭珠宝一样的眼眸。
美人鱼将光裸的胳膊攀上船沿,洗净了脸上的妆面,在价值连城的头发的簇拥中,开始唱歌。
向挽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只有她需要敬酒。
因为只有自己,曾经和晁新一起,在夜晚的车窗内外,听过几十秒。
是那首《moreandmore》。
“SomanythingsItrytosaytoyou
ThenIdon’tfeeltoowell
GetsocloseandthenIbail
……
Ineedyoumoreandmore
Babyone-and-done
Simplynotenough
Ineedyoumoreandmore”
原本是男生的调,衬她略微低沉的嗓音最好,尤其是她的头跟着节奏微微点动,偶然喝上一口酒。
风流得要命。
她在唱歌的间隙将头发撩上去,又有一点浪漫。
向挽蓦地发觉了晁新不同于其余几位好友的吸引力,她穿着更严谨,但她的灵魂更不羁,偶然露出一种“我什么都可以做”
的对抗世界一般的尖角,这类情绪不会出现在家境良好的彭姠之身上,也不会出现在小太阳于舟身上。
和苏唱的“可以做一切”
也不一样,苏唱是底气,晁新是叛逆。
正如她唱这首歌,究竟想了什么,还是没想什么,她不打算同任何人交代。
放下话筒,她在于舟捧场的鼓掌声中笑了笑,端着酒坐回来。
没再和向挽说话,甚至没有耷拉着眼皮问她一句好不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