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挽又说。
晁新终于抬头,眯眼问她:“这么着急吗?”
就这么着急吗?站在没有任何遮挡的屋前,站在太阳底下,头上都冒汗了,眉头也不堪光照地皱起来,然后就要掏出手机立马给她转钱。
“我……”
向挽眨眨眼,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就烦躁了。
“不是着急,今日事有点多,又有些繁杂,我怕忘了。”
她耐心地解释。
“忘了,又怎么样呢?”
晁新的卷发别在耳后,微微偏了头,问她。
向挽一怔,她看到晁新头上也冒汗了,想起她们第一回喝咖啡的冬天,晁新为了几万块,很为难地跟她周旋。
她刚才刷了晁新一万二,就很想赶紧转给她,怕自己抛诸脑后,晁新碍着跟自个儿特殊的关系,又不好开口了。
不欠她的,才好心安理得跟她讨东西,才好让晁新舒舒服服地和自己在一块儿,不是吗?
向挽有点拿不准了,于是收了手机,试探地软声说:“那不着急,咱们先规整别的,这会子日头有点烈,是不是?站着不大舒服的。”
目光往下,晁新还穿着高跟鞋。
她又有点懊恼了,实在是不该站在这里,仓促地处理事情,还人来人往的。
是挺难堪的。
她拉了拉晁新的小手指。
晁新看她很乖巧,心烦意乱又被捋平了,平得自己都觉得刚才的情绪有点莫名其妙。
于是俩人又往宿舍楼去。
现在大学的宿舍楼都修得挺好了,二三十楼,跟高层酒店似的,楼下还有带喷泉的小花园。
大堂也明亮干净,穿着制服的宿管阿姨坐在小隔间内,门厅两侧还有两位女性安保人员。
由于今天是报到日,管理相对宽松一些,没有做登记,只看了看向挽的学生卡,就让她们进楼了。
和其余的新生一起等电梯,一旁的都是学生家长,女宿舍楼,男性家长不得进入,于是都是妈妈们,很细致地嘱咐女儿的注意事项。
晁新和向挽沉默得有一点格格不入。
向挽的宿舍是1618,出了电梯往右走,经过辅导员宿舍的第二间,门是开着的,已经有一个同学的东西在里面了,不过不见人,只有行李和一个盆放在桌上。
晁新打量这个宿舍,环境还不错,带落地窗的阳台,六人间,不过这宿舍只住五个。
上床下桌,每人一个衣柜和一个收纳柜,每个宿舍配有卫生间,晁新推门看了看,只是卫生间,没有淋浴,好像也没有热水。
最怕热的晁新又特意向上看,有空调,比她们那时候好多了。
她想起当年只有电扇的宿舍,吹过来的风都像被煮熟了,她睡在凉席上,跟在蒸笼里没什么两样。
她的皮肤一直很敏感,甚至被热出了痱子,还去买了小孩儿用的痱子粉。
看一眼细皮嫩肉的向挽,她可能从来就不知道痱子是什么东西。
先按照标签找到向挽的床位,把行李推进桌子底下,让出过道来,然后晁新扫一眼空空如也的架子床,迅速判断:“买床垫、褥子、三个盆,一个洗脸,一个洗脚,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