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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新在她安静的五官里意识到,向挽的挽,是挽留的挽。
于是她想了想,轻声问面前的向挽:“去后座?”
很有暗示性的三个字,好像在说我们可以分享一颗糖。
向挽掖了掖嘴角,走过去,打开后座的门。
晁新也跟了进去,俩人对座着,像在车库里那样,晁新单手捧住她的脸,想要亲吻她。
但她突然停了下来,白天很亮,通过前挡风玻璃和侧窗玻璃,能够清晰地看到一些拿着传单扇风的家长。
晁新无奈地笑了,离开向挽。
有点亲不下去,太容易想到之前那个室友,关于自己是陪同上学的“姐”
还是“妈”
的迟疑了。
她咽咽喉头,说:“算了吧。”
算了……什么意思?向挽的胸腔里好像被扎了一下,眼神也是。
“不习惯在这里。”
晁新解释,“你先去宿舍里休息休息,等她们过来,好好吃饭。”
摸摸向挽的脸,随即打开车门下了车。
扶着车框没动,在等向挽。
向挽茫然地回过神来,坐在车里抬头看她,沉默两三秒后才下车。
她很少有这种不受欢迎的感觉,虽然只是很小的一个动作,但它到底意味着驱赶,尤其还是晁新做的。
然而她又仔细想了想,自己与晁新也不过就是朋友,她热情也好,冷淡也好,都正常得天经地义。
于是她仍然站在路肩上,看着晁新坐回驾驶座,按下车窗跟她嘱咐一句:“回去吧。”
顿了顿,又说:“好好照顾自己啊。”
很寻常的一句嘱咐,但怎么好像听出了短时间不会见面的意味。
向挽很失落,这下是真的很失落,跟她点点头说了拜拜,就转身独自往校园里走。
车子启动,缓缓滑过校门口,晁新分了一半的眼风,瞥两秒向挽的背影,又觉得不忍心。
曾经在怀里很乖的小猫好像被遗弃了一样,甚至都没有得到一个安慰性的吻。
两条街的距离,开车也不过就是起步和减速,但晁新想了很多。
她和向挽的关联太薄弱了,除了上过床,和已经结束得差不多的短期合作关系,其他的再也没有。
甚至她们都没有恳谈过,聊一聊彼此的过去。
而关联中最禁不起敲打的一项,叫做立场。
甚至晁新都很难说服自己,是以什么身份来陪同向挽入学的。
一旦俩人像今天这样挥挥手,分道扬镳,很可能就把一些隐秘的欢愉抛诸脑后。
晁新锁车,上楼,开门,牌牌仍旧在家里看《贫穷小姐妹》。
见到她,光着脚蹬蹬蹬跑过来,一边看她挂包,一边斟酌着道歉:“我中午用微波炉热饭,不小心碎了一个碗,我怕我受伤你担心,就没有收拾。”
话说得很妙,怕晁新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