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舟倒吸一口凉气,彭姠之把手抄起来了,问了分诊台的医生,但结果是等。
又在长凳上坐了小半个小时,才有护士叫着“向挽”
的名字跑过来,说让赶紧办理住院手续。
“有检查结果了吗?”
于舟问。
“白细胞和中性粒细胞超标挺多的,应该是细菌感染。”
护士把血常规的单子给她们,WBC和GRAN一栏异常提示非常明显。
细菌感染……
晁新有点恍惚,是因为去了乡下吗?
她早该想到的,那里环境那么差,宾馆也很脏,向挽怎么受得了呢?
但她不敢耽搁,立马去交费办理住院,护士见向挽像是走不了了,让护工推了手术床过来,扶着让她躺上去,向挽晕晕沉沉的,刚有点精神睁开眼,迷迷糊糊地看了一圈,就望着朝她走过来的晁新,手没力气抬了,但是视线也要牵着她。
好疼啊晁老师,骨头缝都烧疼了。
她自己在心里默默说,但她不会讲出来。
病情来势汹汹,甚至都没有让她负隅抵抗一下。
她的身体真的太差了,有一点懊恼,当初军训后没想着增强体魄,总是心存侥幸,如今吃苦头了。
向挽想,等出院以后,她一定要日日去跑步,她向来惜命,如今更是了,因为要陪着晁老师,她们才刚刚说好。
她这样想着,感觉自己在断断续续的人声中被推过人声嘈杂的走廊,推到满是消毒水味儿的病房,“咯噔”
一声卡住,又将她搬运了下来。
医院的床并不软,但向挽觉得好像睡在了棉花里,轻飘飘的,连手指头都找不到了。
略一动,前庭的眩晕便袭来,眼眶好似也被烫进去了,眼皮深深地附着,像是挨着两个干枯的洞。
每一寸都难受极了,甚至呼吸也开始成了负担。
手背被刺破,有冰凉的液体灌进她的筋脉,好似是唯一舒服一点儿的东西,甚至想要令针头游进四面八方,游进整个身体里。
向挽贪恋这一点点舒适,沉沉睡了过去。
晁新掖被子的手一顿,小心地看了看她偏垂过去的头,又看一眼她起伏的胸腔,这才把颈部一咽,垂眸继续收拾,然后坐到床边,把她的手顺一顺,免得蜷着不舒服。
然后又抬头看一眼吊瓶,问正在登记信息的护士:“这个大概要输多久?”
“这个快,40分钟,你不用盯着,输完了会有提醒。”
“嗯。”
晁新应了,但还是低头在自己的手机上设了一个35分钟之后的震动提醒。
彭姠之撑着病床床尾的栏杆,疲惫得要命,也焦虑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