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儿恍惚着也没注意到变红的眼睛,只答道:“奴婢是念儿。”
“很好,念儿。”
临渊的笑容更深了些许,“念儿,从这里走出去,避开所有人,回房把身上的血洗干净,然后睡一觉,就把这里的事情全都忘了吧,念儿?”
他语调最后轻柔地上扬,像是某个云淡风轻地午后,一个无关痛痒的问句在等着她的回答,念儿顺从而谦卑地答道:
“好的,大人。”
说着,双眼无神地回身走了出去。
临渊目送她走开,才悠然抬手捂住变红的眼睛,片刻后慢慢放下时眼瞳已然恢复了墨黑色。
狐魅,果真是最精妙的迷魂之术。
临渊转过身,随手捻了个诀,青色的火焰无声地在两句尚还温热的尸体上扩散开去,连着旁边得鲜血一同,慢慢地焚烧殆尽。
这并非超度亡者常用的白莲术。
他只是在毁尸罢了。
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临渊身后,黑衣裹住全身,只余眼睛,标准的隐卫打扮,看着临渊眼神闪烁。
“又见面了,”
临渊头也不回,轻声道,“皇宫隐卫总统帅——
子桑有知。”
他没有用敬语,也没有称呼她姑娘或是小姐,而是直呼了子桑有知的名字,宛如相识已久,又宛如平辈论交。
子桑有知从黑色的头巾下面发出低低的声音:“思恒哥说,他只给了你我的名字,你怎么猜到这么多的?”
临渊微笑,却并不回答这个问题,反问道:“刚刚那个人是谁?”
子桑有知沉默一阵:“我不能告诉大人。”
临渊点头:“是么,那我知道了。”
子桑有知丝毫没有问他知道了什么,只低声道:“思恒哥让我来问您,被史蕙如此侮辱是否愤怒。
若您意气难平,我们可以将史蕙交给你处置。”
临渊抬头看看,一树腊梅金黄鲜亮,暗香浮动:“我还不至于跟一个将死之人置气。”
子桑有知点头:“既然如此,那我先告辞了。”
子桑有知后退两步,转过身去。
临渊忽地开口:“子桑姑娘,有没有人说过,穿这身衣服的你和平时的你,根本就像是两个人?”
子桑有知身形一滞,口中带上讥诮的口气:“有没有人说过,这时候的你与晚宴上的你长得并不一样?若是你当时是现在的样子,史蕙一定从一开始不会放过你。”
说着身形一动,消失在花丛深处。
临渊站在原地,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默默地想着刚才看到的一切。
深宫的污言秽语中真实的倒底有几分?那个胆大妄为到敢在皇宫内院对着温阳帝姬宫里的嬷嬷大开杀戒的男人到底是谁?而他又为何独独放过了那个小丫鬟?子桑有知深夜至此,果真只是帮杨思恒问那么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也不知静立了多久,直到准备打四更的瘸腿老太监走到他背后,惊讶道:“钟大人,你怎么在这儿?”
临渊才回过神,抬头看看一树的黄花,浅笑道:“蜡梅花开了,我来看看花。”
那笑容委实太过妖异,打更的太监呆住了,几乎没注意到临渊何时已然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青麓:咦,最近宫里的下人莫名其妙少了很多……
临渊:……(耳语)
青麓:=_=你们一个个都这么欢快地杀我宫里的下人……问过我的意思么……
☆、风雨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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