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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天,苏宥的自残行为有了明显的好转,每次他碰自己胳膊之前,都会停顿几秒,然后说:“不行,不行。”
他变得嗜睡,记忆力差到把周媛喊成“李姐”
,又或者把穿常服的护士喊成“周姐”
,他变得愈发的呆,甚至对疼痛都很麻木,打麻醉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
唯一能让他有点反应的就是提到他老公。
“我给他买了一条特别特别贵的领带,他戴起来特别好看,是深蓝色的,上面还有小钻石。”
当天晚上,苏宥刚敲完脑袋出来,护士就拿着一条领带朝他走过来:“苏宥,是这个吗?”
苏宥眼睛睁得溜圆,兴奋道:“是这个!”
他把领带缠在束缚带外面,挡着一圈一圈的束缚带,然后很快就睡着了。
护士走出去,对守在外面的傅临洲说:“领带真的很管用,他这几天白天嗜睡,晚上不肯睡,刚刚握住领带就睡着了,睡得很安稳。”
“那条领带对他意义重大,大概是他想买来送给心上人的。”
“您和他不是情侣关系?”
“还不算。”
“那他说的那个老公是谁?”
傅临洲摇头道:“我也不太清楚。”
“可是——”
护士蹑手蹑脚地走进去,把苏宥的小本子从枕头下面抽出来,她走到门外,翻开其中一页,“可是他满本写的都是你的名字啊。”
“什么?”
护士说:“我亲眼看到他写的。”
傅临洲接过来,看到横线本上写满了“傅临洲”
三个字。
傅临洲心神俱震。
他往前翻。
第一页写着0110。
那是他的生日。
第二页写着:202X年11月7日下午两点,宁江信息大学汇贤堂一楼101,讲座主题“人工智能时代的就业新选择”
,主讲人傅临洲。
傅临洲呼吸都停住。
难道他们三年前就见过吗?
傅临洲颤抖着手翻开第三页,上面画着一幅画。
是两个小人抱在一起,左边的人穿着西装,系着领带,右边的人长着一头卷发,苏宥在右下角写了两行字:我们结婚了!
傅临洲瞬间心碎。
再往后翻,每一页都是傅临洲的名字。
傅临洲缓缓走进病房,苏宥像只小白鼠一样被绑在床上,他睡得很熟,但脸色惨白,领带缠在手腕上,一半滑落在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