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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心里,长女对慕云的反感,无非是受了生母的影响,嫌慕云身份低、名声不好,拖累家里。
如今顾家起复,慕云身上没了瑕疵,堪为自己良配,曹延轩心情极好,把上回女儿顶撞自己的事情抛在脑后--珍姐儿如今的情形,做父亲的不愿计较。
和媛姐儿一样,珍姐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没打听朝堂之事,不知道“顾重辉起复”
,顿时瞪大了眼睛:自从上次为了纪氏的事情,和父亲闹僵了,珍姐儿再没提过此事,在她心里,父亲就算想把纪氏扶正,也不可能这么快、这么顺利,更不可能在京城。
对于程妈妈说的“纪氏母子不在府里”
之事,她以为,纪氏住在庙里或是什么尼姑庵,给家里祈福,给父亲圆谎--姑姑说过,父亲说的什么高僧命数,是拿来糊弄祖父和家里人的。
“爹爹!
您糊涂了,和那种人家有来往,不怕连累您的仕途,连累府里的名声!”
珍姐儿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爹爹,纪氏一个妾室,带着府里的少爷乱跑什么?不成体统!
一点规矩都没有!
您让外面的人怎么看我们家!
三伯六伯三伯母六伯母都在呢!
还有博哥儿齐哥儿玉姐儿,您也不怕人家笑话!”
曹延轩的好心情顿时没了。
“这是什么话?你还不知道,顾重晖元月起复,奉旨去了甘肃,顾二公子回老家接顾夫人,特意到京城来见你纪姨娘。”
父亲的意思,珍姐儿立刻明白了:顾家重回仕途,纪氏的身份尊贵了,可称大家闺秀,踮起脚可以抓住父亲、抓住自家了。
一口气憋在她胸口,为什么是纪氏遇到这种万里无一、戏本子上才有的幸运之事?
把自己衬托的成了城楼子上的乌鸦。
“爹爹,你说这些做什么,您真想娶纪氏不成?”
珍姐儿怒气冲冲的,伸指指着外面:“您就不能听一听姑姑的话?您怎么就鬼迷了心窍?那纪氏有什么好?哪个正经人家的太太是小妾扶正的?连带我们家在旁人眼里成了笑话!
您就不能考虑考虑我,考虑考虑弟弟?”
曹延轩皱着眉,抬起一只手打断女儿毫无理智的宣泄,“珍儿,你弟弟妹妹对纪氏喜爱有加,为何你,对纪氏反感?”
自己是家里最大的,父亲偏偏告诉了宝哥儿、媛姐儿,把自己放在最后!
珍姐儿比他更恼怒,抢着道“爹爹,您可是要娶纪氏?”
曹延轩点点头,温声道:“我本来就有此意,这回顾大人起复,免了不少麻烦。
我已经和你伯祖父、你伯父说了,今日叫你来,就是告诉你一声,最迟下月,就会娶纪氏过门。
以后见到纪氏,不可大呼小叫,没有礼貌。”
下月,下月!
纪氏就要变成自己的继母了?珍姐儿张口结舌,半点准备也没有,情急之下叫道“爹爹,纪氏在我们家几年,顾重晖刚刚起复,您就把纪氏扶正了!
外面的人会说您趋炎附势,是阿谀奉承溜须拍马之辈!”
曹延轩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在女儿眼里是这样的。
“顾重晖只是去了甘肃,能不能把差事办好、把差事办成什么样子,还是未知之数。
成了还好,若是不成,这辈子也没什么翻身的余地。
何来阿谀奉承之说?再说,那顾重晖有风骨有胆识,世人提起来,多是赞扬的,怎么到你这里成了趋炎附势?”
说到这里,他对女儿十分失望,想起上次的事,怒火直往上蹿,“你和你母亲,无非为了顾家的事看不起纪氏,如今大不相同,为何你依旧对纪氏耿耿于怀?你可考虑过你十五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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