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极具力量感的贝斯与鼓点声中,巨大而璀璨的烟花毫无预兆地在舞台后方炸开,季想将身上那件黑色的朋克风夹克抛向了观众席,顺势张开了双臂,在聚光灯下缓缓闭上了眼睛,被台下的海潮般的阵阵尖叫与掌声给淹没了。
“Eris——!
!
!”
“E-r-i-s———!
!”
今天确实是季想近年来演出状态最好的一次,不仅把从前那些音域极高的老歌“报复性”
地从头吼到了尾,每一个字的音调像被钉在了他的喉咙里一般,准得令人发指。
粉丝们仿佛又从屏幕上看见了那双年轻而桀骜、不向任何人屈服的眼睛,透过他爆破感十足的歌声,依稀看见了多年前也曾青涩叛逆过的自己。
本来演唱会结束之后还有个电视台的半小时专访,但连唱完十几首歌的季想喉咙已经哑得说不出话来了,已经布置好场景的专访也只得强行缩短成了五分钟。
主持人从稿子中挑了几个比较重要的问题,将话筒递给季想:
“今天的演唱会,我只能用两个字形容——就是“完美”
。
无论呢,是选曲还是音色,都特别特别地让人震撼。
那我想问一下季老师,在您的心里,今天这场演唱会算是您出道后最完美的一次吗?”
季想礼貌地接过了麦克风,思考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这样都不算完美吗?季老师对自己的要求这么高啊?”
主持人笑道。
“……我觉得。”
季想咳了几下,才继续道:“我觉得每个人在心里对于‘完美’的定义都不一样,有些人觉得够好了,但是有些人觉得还远不够好。”
“今天的演唱会,对于我而言,我其实觉得遗憾更多一些。”
“遗憾!
?”
“是的。”
季想垂下了眼。
“今晚这场演出,我其实特别邀请了一个人。
他从我还没出道的时候就说过想看荆棘鸟的演唱会,我之前送了亲友席的票给他,但是……他今晚好像还是没有来。”
主持人惊讶地笑了一下:“哇,这位朋友真的好幸运,能否冒昧地问一下,他她是你的什么人呢?同学?亲友?”
季想的视线在那条印着“挚友”
的主题横幅上滞了几秒,才张了张嘴:
“……是很重要的人。”
他沉默了一会,又补道:“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人。”
“这么重要的人没有来,所以对季老师来说,再完美的演唱会都会有遗憾吧。”
主持人抿了抿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