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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公公琢磨明白小皇帝话里的暗示后,不由惊出一身冷汗。
是啊,他怎么还没有涉世未深的小皇帝心思活络,若是他大半夜将太医招呼过来,日后风言风语传了出去,说摄政王将小皇帝打了,那岂不是给了南方那些叛军送去除佞臣的由头。
哎,他也是瞧着小皇帝太过可怜,才生了恻隐之心,险些惹火上身。
想到如此,詹公公没有多停留,只简单叮嘱了几句,便躬身退下了。
待寝室只剩下魏无晏和蕊伈二人,蕊伈一边给魏无晏包扎伤口,一边压低声道:
“陛下,咱们这样整日提心吊胆的也不是法子,吕太医说了,他三日后会出宫给徐侍郎问诊,不如陛下趁着这个机会,乔装成吕太医的药童逃出宫去。”
魏无晏忍着掌心传来的阵阵刺痛,剑眉微蹙,抽着冷气道:
“你信不信朕前脚刚逃出宫,你后脚就被押入慎刑司,各种严刑拷打全在你身上过一遍。”
蕊伈没有被魏无晏的话吓到,只平静道:
“陛下放心,奴婢早就想好了,待您逃出宫后....奴婢就扯上三尺白绫给自己个痛快。”
“胡说什么!”
见魏无晏板起了脸,蕊伈不以为然笑了笑:
“当初奴婢的命,就是陛下从五皇子手里救回来的,只要能助您逃出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城,奴婢...奴婢就算是报恩了。”
魏无晏看着蕊伈姣好的面容,女子含笑的眼角已有了淡淡的细纹。
算起来,蕊伈今年都已经二十七岁了。
宫中规定,年满二十四岁的宫娥可自行出宫婚嫁,若不是蕊伈为了帮着她守护秘密,早就可以出宫与吕太医共结连理。
想到如此,她喟然长叹:
“今时不同往日,从前朕只是个默默无闻,不受皇帝宠爱的九皇子,就算突然消失在宫里,一时半会也翻不起浪花。
可如今朕被明晃晃架在高处,成了摄政王稳定朝中局势的一枚棋子,一举一动都有人在暗中监视,想要逃出宫,难比登天啊!”
蕊伈双眸一暗,惘然道:“难道就没有法子了吗?”
魏无晏笑了笑:“只能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了,你方才听詹公公说了,内服务明日会拨来一批新宫娥,你记得将朕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都收好了,莫要被她们发现破绽。”
“嗯,奴婢这就去收拾。”
待蕊伈退下,魏无晏转头看向窗外漫天纷飞的大雪,不禁想起了男子那对凛若冰霜的漆色眸子。
哎...她这次算是触到摄政王的逆鳞。
区区一个用来粉饰太平的傀儡皇帝,怎能随意在独揽大权的摄政王面前妄议军情。
就算她真的只是无心从画中推断出长兴王准备和摄政王联手共击金人,也该将此事烂在肚子。
都怪她定力尚浅,被雪中谪仙看似温润无害的笑容勾得丧失神志,殊不知谪仙俊美的皮囊流淌着不近人情的冷血。
当下,她还要想想法子,如何将内侍省即将送来的宫人给打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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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府的武场内,
薛锰常年跟在陶临渊身畔出生入死,深知王爷心里有事时,习惯用舞剑平复心绪。
他站在檐下,看向武场中迎雪舞剑的王爷。
男子衣袂翩跹,矫若惊龙,手中挽起的剑花疾若闪电,嘶嘶破风,剑气所过之处,落叶纷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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