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虽被围,你们琅琊义军——倒并不缺军需。”
江俊不客气地打断吴廉泉的话,没让吴廉泉说出他的身份。
他脸上挂着淡笑,看了一眼西沉,又道:“十年前,大戎集结百万大军攻击羽城,却被白袍军不到三万人打得败退漠北。
前年,大戎转而由浮山入我中原腹地,却在半道儿上遇见了义军,同样丢盔弃甲、逃窜数千里。”
“如今,他们蛰伏多年、蓄谋已久,新仇旧恨一起算。
先由十二翟王西出平凉关至吴川,声势浩大、状欲攻城”
“而你们琅琊寨和附近几个义军寨子信以为真,将大部分主力派到吴川围堵大戎军,却不料翊魍带四十二万戎军趁机南下,直取建邺!
险破凤台、夺下阳河渡口!”
阳河是北地最重要的关隘。
若阳河渡破,则取道水路由阳河下,三日可至京畿!
“你、你怎知此事?”
西沉的眼神变了数变,吴廉泉也略有惊讶。
“义军仓促回来救援,却无法敌得过以逸待劳的戎狄大军,虽然殊死奋战,也只是守住了阳河渡,却叫你们琅琊寨经营多年的阔野,陷入被困之境地。”
西沉张了张口、看着江俊,说不出一个字!
“这些,我说的这些对不对,西沉、西将军?”
江俊似笑非笑,微微扬起下巴看向西沉,却看见他面色惨白地后退了好几步,像是见了鬼。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怎么连我们军中密不外传的秘密都……”
“呵——”
江俊轻笑,并没有回答西沉的问题,他眸中带笑,抱着雪貂有些慵懒散漫地在这个大厅中慢慢踱步:“若我想知道,自然就能知道。”
其实,江俊现下手上抱个雪白团子,身上衣衫用的也是极金贵的料子。
且几日来,他都在阁中同张千机下棋,少见阳光,脸自然也就白皙。
乍看上去——还真是活脱脱一个纨绔子弟。
不过纨绔子弟又如何,同样不影响装逼,而且还能一不小心就装个满分。
江俊微笑,继续侃侃而谈:
“阔野之围不难解,那帮戎狄空有蛮力又骄傲自满,强极必衰、不足为虑,且兵法讲究‘围城留一面’,翊魍大军四十二万,却十层包围城郭,在城外置百帐军营,军旗遍野,锣鼓声响彻天边——只顾着敲打城内敌人,却没想到我中原义军、可不仅仅只有阔野一处。”
“是,若戎狄足够聪明的话,”
张千机此刻也有些了然,插嘴道:“他们会包围阔野留下一条外出的水路,让阔野城中摇摆不定的义军和百姓逃出来一些,这些人归心似箭、一路逃窜,定会把消息散布到锦朝内陆中去——敲山震虎,远比只围守一隅高明。”
西沉面色凝重,眉头锁得更紧,阔野情势确实如此:
戎狄军队为了快速攻破城门,挖了地道、用了冲车和棚车,甚至用机弩朝着城内狂射,箭矢像暴雨一般数日不绝地倾泄。
一段时间内,百姓出门打水都要顶着门板、生怕中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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