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家的被张氏这一连串的话说得呆住了,竟接不上话去。
崔氏倒是想开口,可张氏根本不给她机会,又继续道:“是了,你定要说这未必是你的错,可能是旁人趁你不注意掺进去的。
可你细想想,采买管事是兼管验货的,这里头能做手脚的只有你,旁人哪来的机会?那库房可是有专人看着的。
必是你自己扣下了茯苓粉,又怕数量对不上,便以栗子面儿充数,是也不是?”
冯家的大惊失色,张口想要喊冤,张氏哪里容她开口,怒道:“闭上你的嘴!
我知道你们这些管家的妈妈们平素都有些什么手段,也深知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
可再怎么着你也只是个奴才,没的奴才能越过主子去的。
现今你就敢往茯苓粉里掺栗子面儿,那往后呢?是不是该往主子的吃食里下毒了?”
张氏的声音越说越高,最后那句问话简直是声振屋宇。
崔氏一直想要开口从旁相劝,却被最后这句话给噎住了。
这正是方才她拿来堵张氏的话,而今张氏原话奉还,竟堵得她一时也说不出什么来了。
冯家的此时是真的在发抖了。
她伏在地上一个劲地磕头,只高声叫着:“大太太,不是奴婢做的,真不是奴婢做的。”
张氏冷眼看着她道:“你自然是不承认了,我却有法子叫你认。”
说罢,她便转向了贾妈妈,陪笑道:“还要劳贾妈妈走一趟,去搜一搜这冯家的屋子。
她若动过手脚,屋里必干净不了。
不止茯苓粉,其他的怕也不会少。”
冯家的一听这话,脸色立时变得煞白,嘴唇发抖,哀求地望着一旁的崔氏。
崔氏面上此时哪还有半分笑容,一张脸早就沉了下去。
怪不得张氏方才处置起赵有才家的手段这么狠,原来都是为着堵她的口。
崔氏现在才明白过来,张氏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
只怕这冯家的今儿也保不住了。
贾妈妈此时也不好再帮腔了。
她已经为了启泰号的事开过了一次口。
身为奴才,再有脸面那也是主子赏的,要识得眉眼高低。
张氏盛怒之下,贾妈妈难道还能顶着干?就算她是侯夫人的人,张氏身为主子也有得是手段收拾她。
张氏倒也不为难贾妈妈,另派了自己身边的刘妈妈带着几个仆妇,一群人浩浩荡荡去了冯家的住处。
冯家的住在平南侯府后头的长安巷里,这里的住户俱是府中下人,此时大部分人皆在当差,巷子里只有些孩子跑来跑去。
贾妈妈带着人径去了冯家的住的屋子,因她家中无人,便直接砸开了门锁,一群人一轰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