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傅庄回归,侯爷连着几天心情大好,面上的笑容也比往常更多。
他还为傅庄办了一次小型的接风宴,只叫了傅庄兄弟三人,爷几个在外院的江天雪霁阁里喝了顿酒。
侯夫人静修了整整七天,中间只破例见了傅庭一次。
而在见过傅庭后不久,她便从小佛堂里出来了。
时隔数日再见侯夫人,傅珺发现,侯夫人嘴角下垂的弧度,比平素又加深了两分。
幸得侯夫人还是很爱笑,慈祥的、和蔼的、欢喜团团的笑。
这些笑容掩去了她面容的怨苦,让她又变回了那个得体而宽和的侯门贵妇。
时间很快便到了九月中旬。
早菊开罢,晚菊登场,风一阵紧似一阵,天气越发寒凉了起来。
侯夫人最近喜欢上了莳弄花草。
她叫人搬了十几盆菊花,布置在院中,还叫人四处搜罗了几盆名品菊花来,分门别类排列在阶下廊前,将原本便十分刻板的荣萱堂,捯饬得更加板正端方。
对于侯夫人异于常人的审美,傅珺已经无力吐槽。
只要侯夫人每天笑口常开,别老将眼睛盯着三房,她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好了。
自鬼针子事件之后,傅珈病了好些日子,连课都没上。
傅珺曾与傅瑶相约着去看她,却被拒在了门外,说是已经睡下了。
张氏倒是十分和气,将她二人让进正房,拉着她们的手说了好些话,又嘱托她们时常也来这里玩。
傅珺不知道傅瑶是怎么想的,反正她是轻易不会去横斜馆了。
对于傅珈,傅珺已经不抱任何修好的希望了。
大家各过各的最好。
在傅珈生病的这段时间里,侯夫人也很少问起她来。
往昔的那些疼宠与爱护,便像是被秋风扫尽了似的,余下的不过是些面子情儿。
好在长房还有个傅琮,这孩子虽与傅珈是双生子,个性却截然不同,为人十分大度,又天性活泼,侯夫人现在疼他倒多些。
至于傅珺,在侯夫人面前依旧是个小透明,她存在与否,在侯夫人看来完全不具备任何意义。
却说这一日,秋凉无事,细雨挟风,傅瑶便派红袖送了张帖子过来,邀傅珺去卧月楼着棋。
最近她们两个走得近一些,时常也会相约着一起消磨时间。
傅珺接过帖子,细细看去,却见那帖子折成了个方胜儿,打开后便是一张蜀制凝光五色笺,上头只寥寥两行墨迹,写着“秋窗烟雨,请君着棋”
八字,左下角还印了一方刻作梅花状的私章,里头是个篆体的“瑶”
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