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阿爹,他真的会写字。”
“厉害厉害。”
季暮左看看右看看,镇北侯天生便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扬了扬下巴道:“这么厉害,要不抱回家给你当童养夫?”
季时傿不解道:“什么是童养夫?”
“就是必须一直陪你玩的人,但不可以陪别人。”
季时傿恍然大悟,“哦——”
敏贵妃的儿子也进文华殿了,学了几个字就在她面前“之乎者也”
地装派头,现在她有个厉害的朋友,带出去肯定很有面子。
虽然这个朋友话有点少。
“要要要!”
梁齐因比她懂得多一点,磕磕绊绊道:“不、不可以,祖父不准、准……准我玩。”
季暮看热闹不嫌事大,“哟,还是个小结巴。”
梁齐因抿紧唇,脸涨得通红,他平时只说两三个字,字数一多起来就会口吃。
季时傿低头在布包里翻了翻,拿出用油纸卷好的条头糕,递给他道:“给你吃陶陶糕,你跟我肥家吧,当那个童什么……”
刚说完她又忘了。
一个口齿不清,一个结巴,季暮简直快笑疯了,声音惊动湖心亭的梁磐,他穿过小道过来,见此景象,目光一沉,“季如慎!”
梁齐因吓得脸色煞白,挣扎道:“我、我要下去……”
先前祖父让他回去看书,他却在这里耽搁了这么久。
季暮收敛笑容,只好弯腰将他放下去,梁齐因双脚一挨到地便慌乱地跑开,动作间季时傿递的条头糕掉在地上,她伸手喊道:“我的陶陶糕——”
梁齐因回过头,瞥见被自己弄掉地上的糕点,登时手足无措,想给季时傿道歉,却急得憋不出话来。
而梁磐以为他还在磨蹭着不愿回去看书,厉声喝道:“还愣着做什么!”
梁齐因不敢忤逆祖父,怀里抱着纸笔,再急也只能先跑开。
季时傿收回目光,皱了皱鼻子,“阿爹,他走了。”
“人家要看书,谁像你,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我还小嘛!”
季暮抬手颠了颠她,“行行行,你还小。”
“阿爹,可你不是说要将他抱肥去陪我玩,那他走了怎么办?”
先前只是开玩笑,哪知季时傿真当了真,季暮却开始不乐意,“小结巴有啥好玩的,回家去。”
待回了书房,没多久庆国公便过来检查梁齐因的功课,他正襟危坐,老老实实地将写完的课业呈上去。
梁磐瞄了一眼他手上的云纹发带,什么都没说,半晌,身旁的小齐因终于忍不住问道:“祖父,今、今日来访的是、是谁?”
“镇北侯季暮和他的女儿。”
“叫什、什么名字?”
梁磐莫名其妙道:“季时傿。”
季时傿,小时傿,原来她问自己会不会写的是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