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摺扇平放掌心,那贵公子夺劲未消,但郭靖的掌力从摺扇传到对方手上,将他的夺劲尽数化解了,贵公子使尽平生之力,始终未能有丝毫劲力传上扇柄,也就拿不动扇子半寸。
贵公子心下明白,对方武功远胜於己,只是保全自己颜面,未曾硬夺摺扇,当下撒手跃开,满脸通红,说道:“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语气中已大为有礼了。
郭靖道:“在下贱名不足挂齿,这里马真人、丘真人、王真人,都是在下的恩师。”
那贵公子将信将疑,心想适才和全真众老道斗了半日,他们也只一个天罡北斗阵厉害,若是单打独斗,个个不是自己对手,怎麽他们的弟子却这等厉害,再向郭靖上下打量,但见他容貌朴实,甚是平庸,一身粗布衣服,实和寻常庄稼汉子一般无异,但手底下功夫却当真深不可测,便道:“阁下武功惊人,小可极是拜服,十年之後,再来领教。
小可於此处尚有俗务未了,今日就此告辞。”
说著拱了拱手。
郭靖抱拳还礼,说道:“十年之後,我在此相候便了。”
那贵公子转身出殿,走到门口,说道:“小可与全真派的过节,今日自认是栽了。
但盼全真教各人自扫门前雪,别来横加阻挠小可的私事。”
依照江湖规矩,一人若是自认栽了筋斗,并约定日子再行决斗,那麽日子未至之时,纵是狭路相逢也不能动手。
郭靖听他这般说,当即答允,说道:“这个自然。”
那贵公子微微一笑,以藏语向那藏僧说了几句,正要走出,丘处机忽然提气喝道:“不用等到十年,我丘处机就来寻你。”
他这一声呼喝声震屋瓦,显得内力甚是深厚。
那贵公子耳中鸣响,心头一凛,暗道:“这老道内力大是不弱,敢情他们适才未出全力。”
不敢再行逗留,迳向殿门疾趋。
那红袍藏僧向郭靖狠狠望了一眼,与其馀各人纷纷走出。
郭靖见这群人之中形貌特异者颇为不少,或高鼻虬髯,或曲发深目,并非中土人物,心中存了老大疑窦,只听得殿外广场上兵刃相交与吆喝酣斗之声渐止,知道敌人正在退去。
马钰等七人站起身来,那横卧在地的老道却始终不动。
郭靖抢上一看,原来是广宁子郝大通,才知道马钰等虽然身受火厄,始终端坐不动,是为了保护同门师弟。
只见他脸如金纸,呼吸细微,双目紧闭,显是身受重伤。
郭靖解开他的道袍,不禁一惊,但见他胸口印著一个手印,五指箕张,颜色深紫,陷入肉里,心想:“敌人武功果然是西藏一派,这是大手印功夫。
掌上虽然无毒,功力却比当年的灵智上人为深。”
再搭郝大通的脉搏,幸喜仍是洪劲有力,知他玄门正宗,多年修为,内力不浅,性命当可无碍。
此时後院的火势逼得更加近了。
丘处机将郝大通抱起,道:“出去罢!”
郭靖道:“我带来的孩子呢?是谁收留著?莫要被火伤了。”
丘处机等全心抗御敌,未知此事,听他问起,都问:“是谁的孩子?在那里?”
郭靖还未回答,忽然光中黑影一幌,一个小小的身子从梁上跳了下来,笑道:“我在这里。”
正是杨过。
郭靖大喜,忙问:“你怎麽躲在梁上?”
杨过笑道:“你跟那七个臭道士……”
郭靖喝道:“胡说!
快来拜见祖师爷。”
杨过伸了伸舌头,当下向马钰、丘处机、王处一三人磕头,待磕到尹志平面前时,见他年轻,转头问郭靖道:“这位不是祖师爷了罢?我瞧不用磕头啦。”
郭靖道:“这位是尹师伯,快磕头。”
杨过心中老大不愿意,只得也磕了。
郭靖见他站起身来,不再向另外三位中年道人磕头见礼,喝道:“过儿,怎麽这般无礼?”
杨过笑道:“等我磕完了头,那就来不及啦,你莫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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