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略有见识的笑道:“哈哈,还好意思说啥千军,你咋不说千军万马?没读过书的乡巴佬,净闹笑话儿。”
众人哄堂大笑,“哈哈哈……”
“呸!”
前头那人急了,指着周围一圈儿村妇乡汉,“今儿在这的谁不是乡巴佬?都不认识字,谁也别笑话谁,少埋汰我!”
众人正笑闹着,门外一阵急促脚步声响起,有人喊道:“哎哟,谢家大郎啊。”
白小菀的心微微提起。
“人呢?”
一个清澈的少年声音穿透进来,人群纷纷散开。
白小菀抬眼看了过去。
逆光中,走进来一个斯斯文文的少年郎。
他穿着浅蓝色的葛布衫,束深蓝腰带,配黑面白底的浅口鞋子,看起来清秀俊逸。
气质符合方才大家口中的议论,镇上读书,文绉绉,跟周围村民们差别甚大。
忍不住想,这算是山沟沟里蹦出来的金凤凰吧。
又琢磨,原主因为谢家死了爹跑了娘,还差点丢了小命儿。
即便不是谢家的错,出于人道,谢家也应该对小孤女负责任吧?不过难说,还得看谢家的人品怎么样了。
这还是乡下,说不定几百个铜板就打发了呢。
正在琢磨,谢君谦走过来瞧了瞧她,问道:“现在感觉怎么样?能说话吗?我从镇上给你带了大夫,先诊个脉,开点药吃再说其他。”
“嗯。”
白小菀还没熟悉周围环境,不敢多说。
大夫上前来,搭住她的手腕细细诊脉,又让她张嘴看了看舌苔,问了一些身体上的感受,是否畏寒?可有恶心呕吐的冲动?问完开了一张药方,说道:“不碍事,就是落水受凉加上惊吓,休养几天应该就没事了。”
谢君谦点头道:“没事就好。”
“好什么好?”
胡婶子挤了过来,叫嚣道:“你们谢家没有良心,害死了白老二,又弄得她媳妇跑了。
最倒霉的,就是这个苦瓜瓤子一样的小丫头,没爹娘照看,差点就淹死在河沟沟里面了。”
谢君谦转身,对着白小菀拱了拱手,“对不住,这事确有谢家的过失。”
“呃……”
白小菀张了张嘴。
她还没说话,胡婶子又抢着道:“谢家知道有过失就好!
现如今,这小丫头没爹没娘的,往后总不能喝西北风长大吧?你们谢家要是还有良心,就得赔钱!”
然后掰着两手十个手指头,飞快算了起来。
“一天两个铜板,一年差不多七百个铜板。
她才十岁,养到十六岁出嫁得六年,六七四十二,总共四千两百个铜板。
再加上医药费,以后的嫁妆,一起折算十两银子。
另外,白老二一条壮年男子的人命,少说得二十两,合计你们谢家得赔三十两银子!”
“哇,三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