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银蛋语气带着些恳求。
黄氏捏了捏拳头,低耸着头,一言不发的任由苏银蛋拉了出去。
“咋回事?老太太如今不和老二住了?”
等他们走了,陈氏好容易才平了气,疑惑地问。
苏柳淡声道:“听说罗氏后头生了个儿子,又有苏福生护着,这两年气性儿越发大了。
再有之前我提的那条件,后来不是去不成么,两口子心里怨着她呢,不待见她,合着来欺负她,后来她就和银蛋住了。”
陈氏听了,长叹一声:“真是造孽。
想她威风了一辈子,临老了才不得这好收场,那老二也是,真真是白疼他了。”
“我早说过,自作孽不可活,她是自找的,怨不得别人。”
苏柳哼了一声,道:“如今看着,倒是银蛋能镇住她一些了,还能听得他的话。
想来也是,除了银蛋,她也没别的依靠了。”
儿子都不待见了,银蛋这个孙子,算是黄氏最后的一根稻草了,她只能牢牢的抓住,不然,她一把年纪,真个死了都没人知道。
而走出苏柳家门的黄氏,也是紧紧抓住孙子的手,抹着眼泪花一口一句的道:“银蛋啊,你莫要学那些个不孝的啊,阿奶就只能依靠你了,要是你也不理阿奶了,阿奶就只有抹脖子的份了!”
苏银蛋看着她苍老的样子,长长地叹气,道:“左右孙儿会养你送终就是,只是阿奶,刚刚的话你就不该说啊,日后你就安安心心的别想其它了,有孙儿一口饭吃,也少不了你的。”
黄氏张了张口,颓然地低下头,幽幽道:“阿奶听你的就是。”
又自言自语地嘀咕:“不这样,还能怎么呢?”
黄氏悔吗?自然是悔的,弄至今日这般田地,很多事都有她自己的影子在,怎能不悔?一直疼爱的儿子到头来也是嫌她碍地儿,怎能不伤心?她这一生,就是个失败者。
好些年后,一直到黄氏老去,她也是由银蛋赡养送终,也再没见过苏柳她们,而临终前,她拉着银蛋的手一直念着:“银蛋,阿奶心里悔啊,我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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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唯一人足矣
嘉和三十一年,安庆侯老太君七十大寿,广下请帖,凡和安庆侯府交好的权贵皆前往赴宴,原因无他,只因皇帝以陪同静妃娘娘一同前往贺寿。
申时正,安庆侯府人声鼎沸,门房车水马龙,前来贺寿的客人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
苏柳被引进府里,只见偌大的侯府张灯结彩,下人清一色的穿着新裳,脸上挂着喜庆的笑容,宛如过年一般,喜庆洋洋。
随着下人的唱报声,安庆侯府帮着主事的世子夫人何氏亲自迎了上来,对着苏柳就行了半礼,笑道:“宁夫人可叫人久等,就差着你了。”
宁广本就是二品将军,这打了胜仗加了爵,又升了一级,虽然如今是担着御林军统领的职位,可那品级却是实打实的从一品。
所谓夫贵妻荣,苏柳头上的诰命,也是正儿八经的一品夫人。
苏柳年纪轻轻,尚未过三十,诰命却是比这京中许多官夫人都要高,所以安庆侯府的世子夫人亲自迎上来也不算失礼了。
“有劳世子夫人相迎了。”
苏柳淡淡的笑道,又对身侧的宁小迟道:“迟哥儿快给世子夫人行礼。”
宁小迟乖巧地向何氏行了一礼,世子夫人笑着虚扶了一把,赞道:“我看大公子是比上回一见又高了好些,这眉眼是更精致了。”
又见只带了他一人,又问:“怎不见其他两个孩子?”
提起另外两个孩子,苏柳眉宇有一丝轻愁,道:“老二这两日感了风寒,我不让他出来,至于小的,那孩子是不愿来。”
世子夫人闻言噗哧一笑,道:“你家姑娘是个安静的大家闺秀,不像我们家的,可都野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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