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芷瑄抬手指向角落的一排椅子,“那儿有插座,我把卷棒什么的准备好,等下在那儿见!”
苏林应了一声,忘记自己头上还顶着一对棕熊耳朵,穿过往来忙碌着的人们向外走,有抱着舞服的学生和她擦肩而过,被轻软绸带拂过的一束头像针一样立起来,落下的时候在脸侧留下一种汗毛耸立的不适。
化妆间隔壁有好几间储藏室,是平时用来存放大型道具的地方,一般也不会有人去,但苏林刚出化妆间就看见一个纤薄的身影轻盈地闪进了最远的那间储藏室。
她认出来是简语晴,起先觉得有些奇怪,但隔壁这一间储藏室的门也开了,66续续走出来好几个抱着纸箱的学生。
意识到舞台布置还没弄完,苏林便猜她也是来帮忙的,没再多想就继续往前走,结果在拐角的地方差点和一个被怀里大件挡住视线的男生撞到一起去,连忙闪身道歉。
“苏林?”
从巨大泡沫箱后探出一张熟悉的脸,是李景攸,一见她就笑开了,“你怎么在这里呀?”
他嫌抱着东西说话碍事,把泡沫箱随便往地上一放,差点砸到自己的脚,看得苏林也失笑:“我要出去找人,你不准备排练在这里干苦力吗?”
“那可不!”
李景攸伸手把箱子拍得嘣嘣直响,“如你所见,年轻健壮的劳动力总是哪里需要往哪搬的嘛!”
说着四下看了看又问,“你找谁?我帮你一起找?”
他到处张望的时候还歪了歪脑袋,更像王倾家的萨摩耶珠珠了,苏林看着笑意更甚:“我在找周济相——他去校门口拿东西一直没回来,你有看见他吗?”
珠珠的脑袋立刻不歪了。
李景攸先是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似乎在努力回忆,然后才抿着嘴摇头道:“没有印象,不过我很早就被抓过来帮忙了,所以也不太可能看到他。”
“那好吧。”
苏林点了点头,“那我先走了?”
“哎等一下!”
李景攸伸手拦了她一下,趁着苏林迷茫回头的时候俯下身来把脸凑到她面前,左右歪着头仔细端详她的脸,然后又在她反应过来往后撤之前直起身来冲她笑,“我最近视力下降得比较厉害,得凑近了才看得清——你这个妆真好看!”
刚才他靠得这样近,温热带着薄荷糖味道的吐息喷在她的额前,苏林的脸后知后觉而不可避免地热了起来。
可是他的表情那样正直而坦然,不会有人觉得他这种亲昵的行为背后藏了什么坏心思,只是个大大咧咧的人试图观察她而一瞬间没有把握好分寸,但很快就结束了,周围的人甚至没机会注意到两人间曾有过近到不正常的距离。
李景攸看她红着脸不说话,咧开嘴又笑了起来:“你会看我们表演的吧?”
“哦,当然!”
苏林眨了眨眼,“陈芷瑄还说要等着录你们排练呢。”
“我问的是表演噢。
现在已经六点了,我们节目压轴,等下排练会比较晚,也不一定会排练所有的歌。”
李景攸笑着指了指手表,“你时隔多年再次登台表演,还是早点回去休息,调整好心态,不要紧张。”
“谢谢你呀。”
知道是友善的提醒,苏林弯起嘴角回了他一个甜甜的笑,“我练了很久,指法和谱子已经很熟练了,所以明天不会紧张!”
“那就好——不过说好了哦,明天要看我们的演出!”
李景攸说着俯身去搬起那个泡沫箱,下巴磕在盖子上按住那条总是飘起来的胶带,“去年暑假没能让你看到我们的表演,给个机会让我弥补遗憾吧?”
说着又冲她抛了个媚眼,“我唱歌的时候你一定要坐在我能看见的地方哟!”
也没等苏林回答好还是不好,他就自说自话地抱起箱子跑去储藏室了。
真是个奇妙的人。
苏林无奈地笑了起来。
那个夏天啊……她想起了健哥那个乐队。
这群年过三十依旧热血沸腾的“叔叔”
,总是能因为各种莫名其妙地开始吵架斗嘴,最后因为觉他们唯一的粉丝小姑娘还在场而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