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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已经这么晚了,陛下和太后应该也都休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她极力劝慰住母亲。
最终颜母无奈地点点头,颜凌曦扶着她回到了卧房,伺候她躺下,又换了壶新茶在桌上,母亲夜里经常会口渴起来喝水。
一切收拾停当,她才轻声说道:“母亲,抱歉……”
这句话她今天说了两次,且一次比一次心痛。
颜母握住她的手,“你不该说这话的,相反的,是颜家对不住你了……曦儿……”
一句“曦儿”
又让颜凌曦泪流满面。
颜母接着说下去,“说起来,你跟公主是同年,如果……不是发生这些事情,你也该嫁人了。
你小的时候,我还常常担心以你的性格会没人敢娶你,那时你父亲却说,看不上我们曦儿的人也没有什么好稀罕,是他们配不上我们曦儿。
可是后来皇帝下旨要娶你进宫,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我们虽然想你嫁得好,却不愿你进宫受苦,唉,最是无情帝王家。
皇帝取消婚约的时候我们着实是松了一口气。
可是没想到……你变换了身份,却还是逃不过要与皇家联姻。
曦儿……为娘的,只希望你能好好地生活下去,有些事已经成为既定的事实,我们没有办法去改变,但有些事,或许还来得及。”
“我知道。
母亲,早些歇息吧,明日你还要进宫呢。”
颜母又紧紧搂抱了她一会儿才放她离开。
这个女人才不过三十几岁,便经历了丧夫丧子之痛,只剩下这一个女儿,她一定不能让女儿受到伤害,为了这个家,那孩子太苦了。
一旦娶了公主,身份败露,那么那些苦也都白挨了。
实在是无法安枕,可是她又不得不说服自己赶快入眠,因为明天她要亲自去面见太后,要为女儿去争取最后一点点幸福。
颜凌曦沐浴在轻柔的月光下,想象着明天面对师父们又是怎样一番景象,想象着明天怎样去应付那些朝臣,想象着母亲明天进宫又会发生什么……疲惫、无力感充斥全身。
寂静的夜里,只听到零零落落的虫鸣,树影婆娑,让人想要融化在这幽静的夜色里。
颜母刚用过早饭便换好朝服入宫去了。
她到的时候,正赶上安沁公主来给太后请安。
“颜夫人此次前来,是为了这门亲事么?”
太后问。
颜母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蓉德太后看了一眼坐在她身旁的夏侯玟沁,又看了颜夫人,慢慢说道:“可是有什么不妥?”
“这……”
颜母略微思考了一下,“陛下赐婚,颜家自是感激,然而,犬子尚年幼,且生性好武,恐怕……委屈了公主殿下。”
“呵呵。”
太后听罢笑了起来,“凌晨这孩子哀家是见过的,且不说他秉性如何,单只早前除李汜一事,陛下便早有了此意,只是哀家一直舍不得沁儿才作罢,更何况他此次出征燕国,又立下大功,想来我是再不舍也不得不答应了。
可是呢……”
她突然话锋一转,“哀家最宠这个女儿,不忍心看她伤心难过,所以如果沁儿不同意,我也是不会点头的。”
颜母偷偷看了看夏侯玟沁的脸色,她坐在那里好像并没有用心听她们之间的谈话,显然她对这门亲事也并不关心。
那她应该是不愿意的吧?颜母猜测。
可是还是要问过才放心。
“那,公主殿下的意思是?”
夏侯玟沁这才转过头面对着她道:“颜夫人即可宽心,本宫会去说服皇兄取消婚事,所以,请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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