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
然后又用手打自己的头。
秦暖风大吃一惊,扑上去按住他,而他还是拼命地打着自已的头:“暖风,我是浑蛋!
我是浑蛋!”
“护士,快过来,快点!”
纱布上已是一片红,秦暖风死命抱住他,然后从外面冲进来两名护士,三个人合力将丁煜撼在床上。
丁煜满脸是泪水,人还要挣扎,秦暖风抱住他,叫道:已经过去了,我原谅你了,快静下来。”
她的额头避开丁煜的额头抵在他的眉骨上,眼中的泪全部滴在丁煜的脸上,“都过去了,丁煜,都过去了。”
丁煜喘着气,终于听到秦暖风的话,反手抱住她,道:“可是,我该怎么原谅我自己?”
说着头埋在秦暖风的颈间痛哭起来。
两个护士在旁边看得莫名其妙,赶紧替丁煜取下了点滴,然后冷着声音道:“病人要换纱,家属先离开一下。”
秦暖风这才回过神,人有些尴尬,想从丁煜身上下来,但丁煜却抱着她不肯放。
“丁煜,你得换纱布。”
她掰开他的手,然后看到他的眼中已满是绝望。
她走出去,从开着的门里看到护士替丁煜清洗伤口的血,应该是极痛的,但他眉也没皱一下。
秦暖风看着心疼,不忍再看,靠在墙上,心里乱作一团,她忽然有些怪妈妈,为什么一定要把这样的事说给丁煜听,只是为了让他觉得他不配?让他内疚?而她有没有考虑她这个女儿的心情,疼痛的记忆再说一遍有什么意义?
那个死了的孩子,其实刚刚足月,不过是一团浓血,流掉了就没了,她不敢说里面有太多母性的东西,毕竟她当时年纪小,毕竟她也想过要打掉它,也许当初平安打掉了就什么事也没有,却经过那么惨痛的流产,那段记忆才深刻起来,她至今还记得,血从下面流出时那种生命似乎被抽离的绝望,原来还是会痛的。
而那个孩子,对于丁煜可能更不可能有什么太多的感受,他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扼杀那条小生命的人是他的亲生父亲,而孩子正好是他的,怀着孩子的人碰巧又是她。
那是什么样的痛楚,她能够理解。
护士从病房里出来,拿着被鲜血染红的纱布,走到门口时回头看看秦暖风,走开了。
秦暖风走进去,看到丁煜靠在床上,眼睛闭着,已经平静下来。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半晌,他忽然道,声音哑着。
秦暖风坐下来,道:“我本来就没准备要告诉你。”
丁煜睁开眼,抬头看她。
“有什么意义?既然已经发生了。”
秦暖风也看着他。
丁煜想了想,低下头:“所以,你说我们不可能?”
是,至少当时说这句话时她是这样认为的,但现在却忽然不是那么肯定,也许是妈妈今天的和盘托出,让她莫名地感到反感,或者丁煜的反应让她心生感触,她伸手握住丁煜的手,在丁煜怔忡时忽然道:“丁煜,我们一起忘记那段过去,别再想了。”
最后还是有钱能使鬼推磨的故事,只要肯花钱,秦暖风总算没有在躺椅上睡一夜。
其实秦暖风倒没那么娇贵,但丁煜坚持,要么让她回家去,要么就把他自己的床让出来,所以她选择再买一张床位。
一夜过得平安,丁煜并没有什么异常反应,一大早,她问丁煜要钥匙,准备到他家拿他的换洗衣服,办住院手续。
听到说拿换洗衣服,丁煜愣了愣,习惯性地抓头,碰到纱布又缩回来,道:“大冬天的不用拿衣服了,其他的买就是了。”
他所说的其他的自然是内衣裤之类的,以前住在一起时,他总是要求符蕾帮他洗衣服,如果符蕾加班,他就自己把内衣裤洗掉,从不让秦暖风经手。
秦暖风看出他是不好意思,其实她也有些尴尬,正想再说什么,他却将她往外推开一些道:“我住单人病房,什么都有,缺什么待会让护士买,男人很简单的,没这么麻烦,走走走,去上班吧。”
说着又轻轻推了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