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你去洗漱吧,今晚早点儿休息。”
其实他心里也有些意难平,就是当年他们在一起感情最好的时候,舒洺彦也很少和他说他家里的事儿,所以到了现在他也只是知道他学桥梁建筑是追随父亲的脚步,再多的他就真的不知道了,而那个黄济,却一来就能和舒洺彦这么熟稔,家里还是世交,对舒洺彦的家庭了如指掌,没有对比的时候还不觉得,这忽然冒出了一个黄济的时候他就开始酸了。
但是他还能分得清楚轻重缓急的,现在舒洺彦的身体最重要,这些事儿都可以押后。
倒是舒洺彦不喜欢他这样的笑:
“小...不想笑就不要笑。”
一句小池生生憋在了嘴里没有说出来,但是那目光里的重视季驰不会看错,他这个人,最是会顺着杆子往上爬了,尤其擅长爬舒洺彦的杆子,听了他这样的话立刻就开始撒泼了:
“我当然不想笑了,那个黄济,你连人家什么时候尿裤子都记得清清楚楚,你怎么不记得我的呀?真是一朝新人换旧人,有了志同道合的小师弟,你瞬间就把糟糠忘了,人家是你师弟,小波是你徒弟,就我是季总呗?”
有一个道理舒洺彦是应该明白的,那就是请千万不要给季驰舞台,刚才还一幅隐忍要带人洗漱的贤内助,现在立刻变身喷火龙,方面五米无一幸免,舒洺彦抬手按了按被他这机关枪突突的突突疼的额角,唇边还是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笑意:
“那个人家叫黄济,你如果今晚也尿床,我闭眼那天都忘不了。”
“呸呸呸,什么闭眼,张嘴就不会说个好听的呢。”
说话是说话,季驰手上可没闲着,抱着人去洗漱,回来帮他换一身干净的病号服,又在床头放上了装着温热白开水的保温杯,这才在一边的床上躺下,他的身子冲着舒洺彦:
“晚安。”
那边已经闭眼的人,低缓的声音也传来过来,到底还是回了他一句:
“晚安。”
这一晚的气氛算是舒洺彦入院以来最好的了,没有月色的黑暗中,季驰的脸上褪去了那插科打诨时候轻佻的笑意,取而代之的是眉心散之不去的愁绪,他刻意这样就是不想让他和舒洺彦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明天的胃镜上。
胃镜约的是八点半,八点护士便进来做了一些准备工作,季驰更是早早就帮舒洺彦洗漱起床了,王川也亲自过来看了情况,观察了一下指标:
“还好的,可以正常做。”
胃镜需要全麻,人要被推进手术室,舒洺彦的情绪一直很稳定,倒是季驰嘴上不说,但是那身上不断的小动作就能让人看出他的紧张,病人家属有的时候是比病人还要煎熬的角色,舒洺彦心疼就是心疼在这儿,季驰已经吃了两次舒洺彦胡思乱想,自作主张的亏了,这一次他转身见到那人眼底未及收敛的心疼时,他赶紧打预防针:
“舒老师可别想太多哦,我小时候打屁股针都紧张,我就是个容易紧张的人,完全不理解为什么有的人叫不紧张。”
他可得赶紧说,他可不是因为他做胃镜就紧张,他紧张的时候多了去了,这人可别以为他紧张了,过后再和他说什么不想重新开始,他们不是一种人之类的话,季驰这一句话逗笑了屋内的小护士,病房内的氛围一下就轻松了不少。
季驰目送舒洺彦被推进手术室,还是没忍住在最后握了一下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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