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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术油嘴滑舌久了,那谎话也是信手拈来,“殿下,倘若奴才没有半点私心,您会愿意相信奴才么。
人为权势无非是为了名财色,奴才已经是个宦官了,还能有何名声可言,余下的便只有财色可贪慕。
再者而言,奴才名声扫地,一些脏事落在奴才手里头,旁人骂的也该是奴才,届时殿下也能纤尘不染摘出去。
奴才晓得殿下心底良善定然不愿让奴才自污,可奴才这是心甘情愿。”
白的都能叫他说成黑的,不过是初学的诡辩而已。
“你,我又不是非得让所有的腌臜事都让你来做。”
萧子宴的语气温和许多,他好似是确实真心实意地劝诫朝术:“公公是要为我干大事的人,最好别沉迷于美色。”
“待我成就大业,就赏你几个美人,公公何至于现在就急不可耐享受呢。
若是公公真想要留什么把柄在身上,那便多花些钱财吧。”
变脸之神速,饶是朝术这样也算见过大风大浪的人都不由得一愣。
萧子宴招手又让人赏赐朝术好些金银珠宝,他自小骄纵惯了,也没什么不能将病气过在别人身上的概念,将那些放在外边能让不少人眼红的钱物亲手搁在朝术手上。
那些宫人无一不用羡艳的眼神看着这位四皇子面前的红人,哪怕是惹了四皇子生气,最后还能完好无损,甚至能得到叫人眼热的赏赐。
冰凉的指尖轻轻触碰在朝术柔软的脖子上,冻得他皮肤上都泛出些鸡皮疙瘩,不敢在萧子宴面前失态,就只能咬牙忍着。
萧子宴意味不明地嗤笑一声,“倒是打得火热,那花楼的女子真能让公公快活么。”
相貌有些阴柔美的皇子挑着他的凤眼,琥珀色的眸中不知沉淀了什么。
朝术想,这是因为缺了男子必要的物件,这才什么都要追根究底么。
他低下头,陈恳道:“不敢将那些事说来污了殿下的耳朵。”
萧子宴是个逆反的人,他躺在榻上,眼睛亮了:“我还偏要听了。
朝公公玩得,我听不得,这是个什么理儿?快说!”
他嚣张跋扈命令对方,全然不顾他人的意愿。
听的时候还单手支着下巴,宽大的袖袍滑下来,露出一截霜雪似的臂腕,好整以暇地等着朝术说话。
听旁人的床事细节是什么癖好。
朝术耳廓已经红了,他今日并未将乌发扎起,软发轻轻垂在耳边,可以掩住他失态的狼狈模样。
面上他仍是镇静自若,甚至还能挑挑拣拣,改头换面将他和太子萧谦行的荒唐事说与萧子宴听,还小心用眸光去探萧子宴的反应。
说到那激烈深处时,萧子宴忽地将那榻上的扶手一拍,面红耳赤,粗.喘着气激动道:“住嘴!”
他也知自己过于激动了,便放低了语气:“你先下去吧。”
白芙蓉的容颜好似被敷了胭脂,就连面色都是羞怯的。
啧,萧子宴是被皇后保护得多好,才说几句被翻红浪的话就受不住了。
朝术不免好笑,他冷然告退,却正好错过了萧子宴压抑自己气息,盯着他背影那势在必得的目光。
……
新芽吐露,雪白的小花在枝头轻轻摇晃。
春的气息强烈,若是站在紫禁城最高处遥望,还能瞧见些零零散散飘着的精美纸鸢。
多是宫中小皇子小皇女放的,挂在空中遥遥飘飞,尾部被吹得鼓动,好似舞女身上轻灵的纱。
纸鸢愈飞愈高,最受被苦苦困在宫中不得解脱之人的喜爱,许是寄托了那眷恋而不得的自由自在期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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