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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现在。
齐燕白没有抬头跟陆野对视,他微微垂着头,露出一截白皙纤细的后颈,鬓角的发轻柔地垂下两绺,整个人看起来都显得弱势又诚恳。
人怎么可以这么分裂呢,陆野费解地想。
监控、监听、定位——能做出这种事的,绝不仅仅只是“没有安全感”
这么简单。
但面前的齐燕白看起来温柔、耐心,穿着一件雪白的高领毛衣,在空调房里待得暖烘烘的,一点都看不出来那种自私又偏执的影子。
真奇怪,陆野想,齐燕白明明看起来不擅长撒谎,但他的演技却又那么出神入化,令人难以察觉。
这种冰火两重天的感觉快把他整个人逼疯了,陆野暗自咬了咬后槽牙,揣在兜里的手捏紧了那枚被他带回来的“罪证”
。
坚硬的塑料壳深深地陷入他的掌心,那种尖锐的刺痛顺着皮肤蔓延开来,陆野深深地吸了口气,勉强压抑住那种混乱而激烈的心绪,尽可能平静地开了口。
“这是小事。”
陆野说:“但是除了这个,你还有没有其他事瞒着我。”
齐燕白心里一紧,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气氛不对,惶然地抬头看向了陆野。
只一眼,齐燕白的脸色就唰地白了。
他从没有在陆野脸上看到过这么锋利的眼神,哪怕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
,在陆野有可能把他认作犯罪分子的时候,他也没有用这么冷静,这么陌生的眼神看着他。
他语气平淡,但眼神却冷得像刀子,齐燕白心里咯噔一声,忽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他心里忽然翻涌起一股莫大的恐慌,无端端觉得陆野问的其实是另一件事。
“我——”
跟陆野确定关系之后,齐燕白骨子里那些“欺软怕硬”
的元素好像也在愈演愈烈——陆野放纵他的时候,他总会按捺不住心里那些恶劣的苗头,想时时刻刻地抓住他,改变他,一点一点地试探他的底线,可陆野一旦真的对他冷淡,对他生气,他就又会像一只应激的小动物一样,进退两难,不敢贸然行动。
但迟疑和心虚已经足以证明他的答案,陆野的好耐心今天终于破了功,他甚至没能等到齐燕白回答,就冷笑一声,伸手推开齐燕白进了屋。
齐燕白的画架还立在客厅中间,放笔的凹槽里躺着一只挂耳的蓝牙耳机,陆野径直走过去,路过茶几的时候不小心撞到桌角,茶几下层有什么东西缀在桌沿处晃了晃,啪叽掉在了他的面前。
陆野的去路被莫名挡住,他低头看了一眼,才发现那是一本厚皮的笔记本。
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已经面朝上摔开了,夹页里面飘飘落落地掉出一张纸,陆野弯腰捡起来看了一眼,发现那是一张他的速涂人像。
画里的人还穿着秋季制服,隔着一扇玻璃门坐在工位上,半侧着身,正背对着画面跟旁边的人说话。
这张速写简单,但栩栩如生,陆野看了一眼右下角的日期,发现是齐燕白第一次去分局办理志愿者手续的时候。
“你的日记?”
陆野扫了一眼笔记本上的字迹,忽然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凉丝丝地说:“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写日记的习惯。”
齐燕白喉头一哽,没说出话来。
他确实没有写日记的习惯,这本日记是他这两天紧锣密鼓地“伪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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