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怎么看都有些怯怯的,像是见谁都害怕似的。
“兰珠见过十太太,十太太有礼。”
张兰珠起身行礼,身子和声音都是怯怯的,让人不禁担心,这孩子要是嫁到人家去了,能不能胜任当家主母的身份。
不过,她一想自己现在这身子,也不是才十四、五岁的模样么:“姑娘多礼。”
“兰姑娘可有福了,正巧十太太赶来了,有十太太做你的出阁娘子,必定是处处周到。”
说话的是二房的一位女眷,声音透着些尖细,让人听了有些跟尖指甲挠在铁皮子上的感觉,实在是不太好听。
只是这位偏偏又是个好说话的,常是呼的人一身上下直起鸡皮疙瘩,可旁人也不好说她,毕竟不能让人不说话儿吧。
好吧,于是乎她又得了个新词儿——出阁娘子,这到底是啥呀:“嫂子说笑了,还是得请嫂子多指点,我这儿也是诸事不通的,京城里也没这出阁娘子的规矩。
到时候嫂子们不帮衬,我这临时抱佛脚的,可是会不灵验的。”
“是啊,也就平江有这规矩,十太太也不必忧心,到时候自有章程给你。
想我头回做出阁娘子的时候,真是手忙脚乱,也是不成的。
不过倒是总结了不少教训,等得工夫了,细说给十太太听。”
说话的是七嫂,这稀饭里调汤的声儿,总算是把二房那位嫂嫂的声音给调和了。
七嫂啊,真是大好人,张景融果然说得没错:“那便先谢过七嫂了,到时候你可不能把我落下,我盼着你呢。”
女眷们一块儿坐,说是商量张兰珠的婚事,其实多是以闲聊为主,当然也有不少来炫耀眼的。
到他们张家这地步,炫耀的就不是当家的男人当多大官、挣多少钱,而是炫耀当家的男人多疼爱自己。
没听多会儿,于青陌就听明白了,这是赤果果的晒幸福大会,或许还有存着让张兰珠心里不抗拒婚姻的意思,但更多的应该是这些女眷们发自本能地炫耀。
于是她置身事外,气儿都不敢呼重了,生怕火被烧到她身上。
她可没幸福可晒,她和张景融之间,那是分房而卧,相敬如冰,外人觉得怎么样是一回事,反正她可一直觉得先前的于青陌没幸福到哪儿去。
可是火要烧过来,总不会因为她不吭气儿就熄灭来,三房某个妯娌拿着帕子掩着嘴笑着说:“二十太太怎么不说话儿呢,也说说你和十爷的相处之道,让咱们兰姑娘好好学学,将来如何与夫君过日子。”
这个……那个……啥,怎么还是蹿到她身上来了,叹气,既然烧过来了,她也只好硬着头皮上。
从前的于青陌是没法儿晒,可她有法儿,没经历过还没看过么,反正张景融不在,牛皮吹破了回头他就算知道了,也只能顶着缸不敢砸。
“说到相处之道么,说易也易,说难也难。
说易吧,无非就是全心全意地只信着他,只依赖着他罢了,要懂得适时撒个娇,闹个小脾气。
说起来啊,最有学问的就数闹脾气了,一是不可闹大了,那该叫耍架子;二也不能闹得没头没脑,那便叫无理取闹了。”
二房有女眷听完就问:“那儿到底该怎么闹,十太太倒是跟我们都说说,不妨举个例证,让我们听听,也好学学。”
“这可怎么说呢,就好比今儿吃盘青菜,我呀就爱挑菜芯那两片叶子吃,旁的全都扔盘里不肯动。
可诸位嫂子也知道,景融他呀最是讲规矩,一米一饭都倍加珍爱。
虽然不说我,也由着我,可每回都看着盘子摇头。
我是知道他容着我的,有回便也试着想吃几口,可我这胃口总是不好的,还没咽下去就吐得不行了。”
说到这儿顿了顿,这小说电视上听来的东西怎么这么虚头八脑的,怎么编都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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