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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说完,整个院里就没了声儿,于青陌这会儿特想捂脸,知道这姑娘为什么一出现,上上下下都变了脸,原来竟是因为这姑娘太不会说话了吗?瞧这话一出来,把张兰珠给吓得,那身子就跟筛糠似的。
老太太是气得差点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也不直接说张兰池,只是指着二婶训道:“平日里让你好好管着院里头的事,你倒是好,成天除了拈酸吃醋,就是贪吃贪用。
连个说话都不会,也好出来丢人现眼,你赶紧给领回去,好好教教怎么说话再放出来。”
三婶一边安抚着,一边冲二婶递眼色,二婶连忙拜倒,只说:“是媳妇儿的错,媳妇管家不严,教女不力,请老太太见谅。”
“这谅见不了,别谅不谅的了,赶紧把人领走,把话学好了再说。”
老太太看都不看二婶和张兰池一眼,直接起身,冲其他女眷们说:“你们都跟我换个院坐,这院子里乌烟瘴气的,哪是个说喜事的地方。
二媳妇和兰池就不用去了,你们俩都挺累了,回屋歇着去吧。”
这时候,大概二婶和张兰池沉默着,也就算是过去了,等过段时间老太太这劲过了,也就不再追究。
可偏偏这张兰池不知道怎么想的,赶了几步上来,竟然说:“老太太,您不能把兰珠姐姐嫁给梁公子,兰珠姐姐都怕成这样了,你们怎么还能忍心呢,兰珠姐姐可是嫡嫡亲的张家女儿呀!
小连,你也帮着说说,你别担心,咱们就跟亲姐妹似的,没什么话不能说的,把刚才咱们说的再跟老太太说一遍,这样兰珠姐姐就不用委屈自己嫁给梁公子了。”
这个被提到的小连,应该是张兰池的丫头,穿着府里给各房姑娘、太太们近身丫头做的制衣。
只见张兰池说完,那丫头抿紧了嘴,似乎在憋着不愿意说坐以似的。
却没想到没过多会儿,那丫头就开了口:“奴婢听说过一句话,盲婚哑嫁酿苦果,池姑娘的话,虽然有些惊世骇俗,可这世上多是对女子不公。
张家的姑娘,惯来最是娇贵,又何必再让姑娘们受这委屈?”
听完了话,再看了一圈各家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于青陌觉得有一群乌鸦从头顶上飞过去。
真想扑上去说一句“妹妹,你是穿来的吧!”
可直觉告诉她,绝对不是,现代人大都小强,随遇而安得很,不至于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一个丫头,在主子们面前大放阙词,还说得愤慨在胸,那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嘛。
要知道,下人说话,主子不言,主人说话,下人无声,这规矩她没来多久就弄明白了,生存下去必需要知道的东西,怎么能不时时刻刻放在心上呢!
老太太这回真是不说话了,看了三婶一眼说:“你去问问是家生的还是外头买来的,家生的按家规处置,要是外头买来的,拉去问了来路,再让她去拜水神。”
三婶应了声去,老太太又领着她们小辈儿的几个朝另一个院子里去,她和七嫂跟在后头,忍不住压低声音问了一句:“七嫂,家规怎么处置?水神又怎么个说法?”
七嫂看了前头老太太一眼,这才轻声地回她的话:“水神么,不就是绑了糯米沉平江,至于家生的父母祖辈儿,都是在张家侍候的,自然不能去拜水神。
无非就是割舌头或者打个几十板子,以后留在后堂扫院子,再不能近主子身边而已。”
沉……沉平江,割……舌头?于青陌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这转眼前,眉目慈和的老太太就决定了一个人的生死残缺,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她都觉得可怕得很。
刚刚老太太还冲她笑,几个嫂嫂还亲切地招呼着她,可现在一个是从嘴里说出这样的话来,一个是对此表示地极为轻描淡写,好像没事儿一样。
其实老太太这是气话,而七嫂是她问什么就答她什么,倒是把她给吓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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