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浅被打晕,那些保护我的守卫也被迷晕,所以,碧涵才能畅通无阻地闯到我的寝殿。
这是刘聪说的。
表哥呢?碧涵有心害我,一定会先对他下手。
表哥是否遭遇不测?
夜空广袤无垠,星光璀璨耀眼,夏夜的风带来淡淡的花香,拂去心头的烦躁与身上的热意。
我坐在屋前竹阶上,他仰面躺着,望着遥远的星空。
万虫逍遥散的确无药可解,不过很凑巧,早些年他见过有人中了万虫逍遥散,没有死。
于是,他为我解毒。
在手指、脚趾刺针放血,待血色呈为鲜红便可,接着在温水中浸泡半个时辰,这种诡秘的毒散就能全部散去。
因为我失血过多,被折磨得奄奄一息,身子很虚,他就让我喝他的血,补充血气。
刘聪以自己的血救我,可见他真的在乎我,但是,我心中再也容纳不下其他人了。
“容儿,为什么喜欢司马颖?”
他语声平静。
“男女之间的情,说不清道不明。”
其实,我知道,司马颖以秦琵琶和一曲《越人歌》打开我封闭的心,继而占据了我的心。
“你喜欢他什么?”
“我娘擅弹秦琵琶,一生只奏《越人歌》;我与司马颖初次相见,他用秦琵琶弹奏了一曲《越人歌》……”
这么说,他应该明白了吧。
刘聪没有搭腔,静默良久才叹一声,然后,他让我回屋睡觉。
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想着他会不会让我回去,想着如何摆脱他……
深夜静谧,唯有蛙虫的叫声不绝于耳。
总担心他会突然闯进来,我迷迷糊糊地睡着,却无端地惊醒,冷汗涔涔。
屋外很静,刘聪睡在外面吗?睡沉了吗?
我轻手轻脚地下床,决定趁他熟睡的时候回金墉城。
他躺在屋外竹阶上,三四个酒壶散落在四处,酒气弥漫,呛鼻得很。
由于饮酒的关系,他鼻息很重,好像不省人事。
我轻轻地推他,他不为所动,睡死了。
正是逃走的良机。
我越过他,正准备牵马,忽然觉得身后有脚步声,心神一凛,转过身——
刘聪眉宇紧蹙,仿佛从地府走来的恶鬼,嗓音冰寒,“你想走?”
我的沉默,相当于默认。
他一步步走过来,我步步后退,心惊胆颤……他箭步上前,陡然间抱起我,酒气铺天盖地地袭来,笼罩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