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垣年纪轻轻的就才学过人,又入了仕途,人人都赞一声好,给她长脸极了。
自然也就最被沈老夫人看重。
“侥幸得了一瓶玉雪膏,特意给祖母拿来,祖母可不要辜负孙儿一片好心呐。”
沈垣笑着将手中的瓶子递给了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有些惊喜,随即佯怒:“我都多大年纪了,还用这些,你莫不是在故意气我?”
虽如此,面上却显出爱不释手的神色。
沈老夫人到底是歌女出身,这些个胭脂水粉便是老了也不会断,沈垣倒也会投其所好,顿时就让沈老夫人呢阴霾的心情一扫而光。
“祖母可年轻了,这样的好东西就是要用在祖母身上。”
沈垣面不改色的奉承。
这祖孙二人便又说了些话,沈垣是个精明的,沈老夫人本就喜欢他,加之他又故意挑些让沈老夫人高兴地话说,荣景堂中的气氛便是和睦无比,就连榻上的沈元柏都被冷落了。
待说了一会儿后,沈垣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状若无意道:“说起来祖母,似乎过几日表妹和表弟就要来了吧。”
沈老夫人一愣,随即语气冷淡道:“什么表弟表妹,住几日就走。”
沈老夫人在做歌女之前,也是有家人的,或许就是家人将她卖入了青楼,沈老夫人祖籍在苏州,后来沈老夫人被沈将军带来定京做了将军夫人,自然就和家人断绝了往来。
只是今年那家人不知道从哪里打听了沈老夫人的消息,就让自己的一双孙儿女前来定京,说是过来瞧瞧沈老夫人,其实众人都清楚,不过是个打秋风的。
如沈老夫人这样见利忘义的人,这么多年又未见,自然对人家不可能有什么亲情,眼下听沈垣提起此事,自然是不愿多谈。
沈垣笑道:“我还从未见过这一双表弟妹,想来年纪正和五妹妹相仿。”
他喟叹一声:“说起来,大哥此番回定京,我听闻大伯和大伯母正在为他挑中意的姑娘,大约也是要为他操心大事了。”
“沈丘要挑媳妇?”
沈老夫人顿时坐直身子:“我怎么不知道这事儿,垣儿,你可知他们挑的是哪家的姑娘?”
“这倒是不知,”
沈垣想了想:“不过以大伯和大伯母的门第,自然应该挑那位位高权重府上的姑娘才是锦上添花,大哥眼下就有如此前程,想来有了大嫂府里的支持,只会如虎添翼,更上一层楼。”
沈垣越是这样说,沈老夫人的面色就越是难看。
半晌才酸溜溜道:“那也得看人家姑娘看不看的上他!”
沈垣只做不知,状若无意道:“不过最重要的还得大哥喜欢才是,若是大哥喜欢,便是没那么大家世也无妨。
要我说,指不定咱们的小表妹,就被大哥看上了,那时候才是亲上加亲。”
“你说些什么胡话?”
沈老夫人眉头一皱,下意识的就反驳沈垣的话:“她是什么身份,老大家的怎么会看得上?”
“我就是随口说说,祖母不必介怀。”
沈垣又笑着将话头扯开,说了几句话后这才告辞,临走之前,却又不动声色的看了张妈妈一眼。
待沈垣走后,沈老夫人便一直想着之前沈垣说的话,一方面,她深知沈垣话说的离谱,就算沈信夫妇再如何开明,都不会看上那一家子的低微身份。
再者沈丘也不是好色之徒,此事简直难如登天。
但是另一方面,沈老夫人又为沈垣所说的话心动,若是沈丘找了个高门家的小姐,岂不是势力又要上一层楼,沈老夫人最是看不得沈丘好,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羽翼更丰,若是娶了自家侄孙女,不但不会更好,反而还能将沈家大房拉下水,拖沈丘的后腿,那才叫一个好字。
张妈妈一边为沈老夫人捶着肩,一边轻声道:“老夫人,其实老奴也觉得方才二少爷的话有几分道理。”
顿了顿,她才道:“您想一想,若是大少爷和表小姐成了,亲上加亲,表小姐是老夫人这边的,要做什么便容易的多了。”
她低声道:“若是亲事成了,日后银子的事儿就轻而易举,表小姐的银子不就是您的银子?”
此话一出,沈老夫人的眼睛就亮了起来,不错,如果沈丘和家里的侄孙女成了亲,侄孙女自然是她这边的人,把控住了沈丘,就是把控住了大房。
张妈妈继续道:“要是表少爷和五小姐成了就更好了,日后整个大房的银子财产,那便全是老夫人的了。”
沈老夫人心中一动,张妈妈的话句句都是掐着她的点儿说,直将她说的心花怒放,想想能谋夺大房的财产,在暗中使个个把手段让大房内里起乱,沈老夫人就高兴地不得了。
可是转瞬又担忧起来,道:“话说的容易,可是我那侄孙儿女,都是从蓬门小户出来的,老大家又不是没见过世面,怎么可能瞧得上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