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知到有人在注视自己,心魔猛地睁眼,正对上阎墨好奇打量的目光。
阎墨一僵,慌忙移开目光,胳膊一撑就要从床上起身。
但他忘了自己肚子已经很大,没办法像以前那样轻盈地翻身,顿时卡在了床边,想翻翻不过来,像个被人拨动龟壳无法翻身的小乌龟。
“……”
阎墨脸瞬间就红透了,他求助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不远处的“秦玉沉”
,又很快知趣地收了回来。
秦玉沉会把他抱起来小心放好,可心魔可能连搭把手都不会。
阎墨深吸一口气,打算重新躺回去再慢慢起身,却冷不防闻到一股熟悉的气味。
“秦玉沉”
竟然朝他走了过来,伸手在他背上轻轻一推,阎墨立刻就坐直了。
心魔身上的味道和秦玉沉差不多,只是少了那股淡淡的桃花香,檀香的味道更重一些。
“……谢谢。”
阎墨小声道谢,下床又穿上了对方的鞋子。
没办法,他过来的时候连鞋子都没有,更别说衣服了,始终穿着的都是睡衣。
好在这个幻境里不会感觉到饿,不然阎墨可能连一晚上都撑不过去。
“秦玉沉”
的目光沉沉地盯在阎墨的脚上,又朝上看向阎墨松垮的睡衣和大开的领口,目光逐渐变得幽深。
阎墨瞬间觉得背后毛毛的,起身走出了竹屋,朝外面看去。
周围依旧是没有尽头的焦土,干涸开裂的土地看起来没有一点生机,阎墨不仅疑惑这个心魔是怎么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还能待这么久的。
心魔似乎明白他的疑惑,冷淡地开口:“这里原先是一片桃园,只不过所有的生命力都被我汲取了。”
阎墨一愣,突然就反应了过来:秦玉沉想绞杀心魔,整个幻境里一定布满杀机,而心魔想要撑过去,仅仅依靠自身的能力也许并不足以抗衡,所以甚至从这幻境本身汲取生机。
可看向已经有些发黑的竹屋,阎墨又突然意识到,心魔可能快撑不住了。
等这最后一个竹屋也被烧成灰烬,心魔大抵也将灰飞烟灭。
一想到这里,另一种更为危险的想法猛地朝着阎墨袭来:如果真的没有能够摄取的生命,那自己……
他的脸色瞬间有些发白,下意识低头看向肚子,然后戒备地伸手护住,僵硬着身体,不敢转头。
不过他不敢动,心魔却自己靠了过来,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心魔冷笑了一声:“怎么?你怕我杀了你?”
阎墨紧紧抿着嘴唇没有说话,手心里却已经开始出汗。
他十分清楚他和心魔的平和只是表面,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打破这虚假的平衡。
“秦玉沉”
看了他一眼,转身出了竹屋,竹屋外只有暴烈的日光,而“秦玉沉”
就站在阳光下,连影子都没有,身形也有些缥缈。
阎墨不由自主地看了他一眼,对方长着和秦玉沉一模一样的脸,说话的声音和语气也别无二致,他实在很难彻底把对方和秦玉沉划分开来。
但对方带给他的威胁感又是真实存在的,阎墨怕他,但也没办法离开这里。
第三天、第四天……阎墨一连在幻境里呆了五天,都没有办法出去。
心魔从一开始对他置之不理,到后来也会偶尔回答阎墨几个问题,不至于让这里显得像个死域。
与之相对的是,阎墨的身体却开始变得虚弱,即使入夜之后心魔已经将房间里的温度调的很高,阎墨依旧会觉得冷。
第六天傍晚,秦玉沉终于突破了幻境的层层结界,将气息递了进来。
“小墨!”
听到秦玉沉声音的瞬间,阎墨立刻睁开眼,从床上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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