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因为浅尝到一些胜利的果实,就允许自己向某个人展露出可笑的脆弱么?
禾谨舟摸了摸手腕上冰凉的镯子,对司机说:“回家吧。”
白天给岳宴溪发消息,是她冲动了。
“真的不去赴约吗?”
司机谭齐破天荒地没有遵从禾谨舟的指令。
“嗯?”
坐在后排的禾谨舟感到意外。
“您让我把车停在这里,想必是跟岳总约好的。
您做事很少犹豫,刚才却犹豫了很久,我想您并没有那么想爽约。”
谭齐也算是跟着禾谨舟的老人了,这么多年虽然禾谨舟鲜少表现出喜怒哀乐,也让人难以琢磨,可这段时间的变化,他是实打实看在眼里的。
用通俗点的话来讲,就是越来越有活人气了。
沉默良久,禾谨舟轻轻叹了口气,“临时爽约的确是不好。”
谭齐将车熄火,绕到后座打开车门。
禾谨舟一进屋,便闻到丝丝缕缕的饭菜香气,中式厨房的门关着,透过玻璃,可以看到四十多岁做饭阿姨忙碌的身影。
岳宴溪穿着一身藏青色的家居服,头发随意地盘在脑后,几缕碎发垂下来,落在白皙的脖颈上。
禾谨舟对上她那双深邃的眼睛,只觉得她像只优雅又慵懒的黑猫,明明有锋利的爪子,看起来却又十分无害,好似下一秒就会跳进人的怀里亮出温暖柔软的肚皮。
意识到自己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禾谨舟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
是她提出要见面的,但她已经不想再问来之前的问题——岳宴溪是否也看过许多报章杂志上对于她的许多中伤与诋毁?又或者有没有信过一些家族圈子里的八卦与传闻?
若自己承认唯独在意岳宴溪的看法,那接下来呢,是不是还要承认一些别的什么。
“你来得比预想中早了一些,晚饭还没有好。”
岳宴溪说。
禾谨舟:“正好有一个会议取消了。”
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在向岳宴溪解释原因。
在普通人眼里很寻常的举动,却是她以前从来不会做的事,因为很少在意别人怎么想,所以也就不会解释。
这些在其他人看来疏离冷漠的行为,早就成为烙印在她血肉里的习惯。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
禾谨舟有点懊恼,当着岳宴溪的面便皱起了眉头。
“工作不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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