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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忘了更…既然如此…下次也挪后一天嘻嘻嘻?
第69章闾左问药
风撩红琼碎,居衡园子也添了几多寂寥。
谢陵昨夜歇得不好,许是赵祚又是一夜未归,许是因他辗转难眠时闲逛园子,正瞧得回廊深处与一道黯影对话的宣城,许是这偌大的城里,人人忙碌除却他。
生捱到更声渐残时候,才入了浅眠,也未睡上多久,便叫喧闹声唤醒了。
伐檀小馆并非伫于园中心处,而是辟在园子偏东处,挨着篱墙,与外间大道也不过一墙之隔。
谢陵起身问了小僮外间为何喧闹,才知原是这条街逢夏时别具一格的庙会将近。
他心下生了奇,想去那庙会上走一走,上次瞧这庙会都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了。
他让人将茶座置在了离园子门口的回廊转角处,自己则在园子门口的回廊前徘徊着,几番踌躇,最后还是没敢迈出跨过门槛的那步。
如果谢佞再出现在人前,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他不想象也能猜出一二。
他是个被写进了黄土的佞臣,连史书里载他的几笔,都是骂名。
他扯了嘴角,苦笑了声,大概他只能如此,从前守在那人身后,如今活在众人身后。
小僮是谢陵从山野里拾回来的,不懂得扶风与谢陵曾经的渊源,见谢陵这番做派,遂上前偏头问道:“郎君你,不出去瞧瞧?”
谢陵听见他在身后问话,轻咳了一声,以为自己表现得太过了,遂收敛了心性,坐回茶案前,取了小札,小声拒绝道:“不用。”
谢陵提笔在小札上不知记着什么,看得小僮生了倦,正准备倚着扶栏打个盹儿,便听谢陵似想起了什么来,支使着他道:“对了,你去替我瞧瞧,园子外柳荫往外借转角那处茶摊的老妪可还在?若还在,便向她买一碗茶。”
小僮憨憨应下,不多时便捧了碗茶回来,放在了谢陵面前,却又皱了眉,担忧道:“郎君,这是粗茶。”
“嗯。”
谢陵头都不抬地将茶端来,皱着眉头一口饮尽,末了还伸舌舔了舔嘴角。
小僮见谢陵喝了这茶,满眼惊讶色:“郎君能喝这茶?”
心下却在腹诽着谢陵,既然能喝粗茶,当初在昭行后山住时为何还指使他煎那寿眉。
不过小僮想想也就作罢,更重要的应该是茶摊老妪说给他听的话,仿佛和这园子的主人有些交情的模样。
“那老妪身子瞧着可还安好?”
谢陵放茶碗于案,打断了小僮的思路。
“还成,除了头发白些,面色比您面色都好。”
小僮稀疏平常地形容来,顿了顿又抬头问道,“郎君你认识她?”
“嗯。
有过几面之缘。”
谢陵淡淡应道。
“那你认识这园子的主人吗?”
谢陵抬了眸,看向了小僮,心下起了波澜,小僮是心里藏不住事的,他这般问来,一定是那茶摊老妪说了什么才对。
谢陵故作云淡风轻地问了句:“怎么了?”
“那茶摊老妪同我说,这园子里的主人多半是喝不惯粗茶的,但每次她这茶摊买茶时,还总是皱了眉头硬咽,以为能骗过她老人家。
后来那人来买茶,她总会给他添勺糖。”
小僮没有扶风奴儿察言观色的本事,随心惯了,自顾自继续道,“又说那主人去世了后,园子也冷清了,少有人跟她买茶了。
嗯……还有就是,这茶里她也多添了一勺糖,说是送给今日买茶的人。”
这话不轻不重地打在谢陵心头,像一颗小石子落进了深潭,没有波澜壮阔,却引得涟漪泛泛。
他将那茶碗重新握回了手中,细细端详,茶碗是陶做的,不如其他青瓷入眼,却在经历这许多年,仍在为人所用。
就像有些善性,时间走了,却还有人承着,又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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