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向若是万万不会有这心思。
这会儿把向若的话听下来,一切也就解释得通了。
他目光如水,落在向若脸上,看着她认真说话,一筷子一筷子地给他喂饭,只觉得这没心没肺的丫头,也不是真的就如平常看起来那么什么都不在乎。
心思埋得深,在乎的东西就会异常在乎。
寻常不提,提起来就格外认真。
萧纪想回她些什么,还没想到合适的措辞,便听得门上响起踢门声。
他和向若一块儿转头去看,只见叶明珠端着一盆冒着腾腾热气的水进了屋。
她跨过门槛后看了一眼向若和萧纪,眉梢眼角微微染笑,把水放去一边,一句话没说,又出去了。
隔了一会儿,又端了一盆水进来。
来回端了三盆,罢了才跟向若说:“还有些热,晾一会儿刚好梳洗。
巾子青岩棉棒都备好了,还缺什么叫我就是。”
向若这会儿已经把碗里的饭都给萧纪喂了下去,伸手看看那几盆热水,转头又看萧纪,忽而声音很是温柔道:“纪公子,您稍微歇会儿,我去给您找身师兄的衣裳来,待会儿就来服侍您梳洗。”
真个是做戏做全套,萧纪压着已经微微从嘴角染出来的笑意,应她:“好,我等你。”
向若笑得温柔,慢着动作从床上起来,便端着空碗和叶明珠一块儿出屋去了。
到了门外她收了脸上的笑,倒是叶明珠又惊又喜,攀着她的胳膊问:“这么快,这就好上了?”
向若忽在叶明珠面前转了一圈,衣袂飘飘,停落下来的时候袖摆扫过叶明珠的手指,她冲叶明珠眨一下眼,“这个样子,还有哄不住他的?”
叶明珠笑起来,“你要是早这个样子,要娶你的人早从这儿排到谷外了。”
向若捋捋发丝,“那什么稀罕呢,都不如屋里这个俊俏。”
叶明珠抿住笑,抬手打了她一下,“正经些。”
两人说罢话,自又一块儿往封言之屋里找衣裳去了。
萧纪一个人留在向若的房里,看着那几盆冒着热气的水,暗暗伸手进衣袖深处,忽使力撕下一块布料来。
那布料里又有一个黑色的皮套,他捏住皮套,从里头拿出一个大拇指长短的白瓷瓶,还是完好无损的样子。
这瓶子里装着的,便是向若的解药。
那日向若走后,他觉得依向若的性子,是不会回去伺候他了,心里有些怅然。
但隐隐又觉得,总还是要跟这姑娘见面的。
她身上的毒,还得他的解药来解。
虽当日回京,但还惦记着这事儿,因把这解药装在瓷瓶里拿皮套包着,给缝在里袖子深处,就怕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