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混乱的场面,颜离熙惊讶而伤痛的眼神,自己冲昏了头脑的怒气……慕容刑每回忆一段就吞上一大口酒,而满桌佳肴珍果却纹丝未动。
有很多痛苦的回忆唯有借着酒的力量才能够得到纾解。
「我一直以为解之是个不懂得感情为何物的人,可是后来,我看见他与梅皓在一起,梅皓对他的那种亲昵……我立刻走到了他们身后,ι将颜离熙从假山上推了下去……那一次,朕害得他在床上躺了一个月,父皇特意为他在宫内找了个地方养伤,于是那一个月,他都在我身旁……只是,那之后很久,他看见我都会忍不住发抖……」
琉璃酒盏摔碎在脚边,杯中月光流了一地,被慕容刑愤愤地踩踏。
那样似乎还不足以泄愤,于是桌上的杯盏尽皆落地,叮叮咚咚地让守在门外的内侍们胆战心惊,然而看着这一地狼藉,宾与怜却只是觉得好笑。
说什么和之的生辰,最后提到的全部都是颜离熙。
慕容刑也正是一个心口不一的人,心中明明心心念念着都是那个人,面上却故意表现得如此凶暴。
「……和之和解之……你想着的到底是谁呢……我看你自己都不明白……」
望着慕容刑酡红的醉色,宾与怜起身笑着问他。
「朕想要的?」慕容刑喃喃地重复道,「朕想要他,可他却害得朕失去了自由、失去了和之……」
宾与怜借着酒力追问道:
「你喜欢颜离熙还是颜和之?」
慕容刑忽然笑了出来。
「颜离熙?颜和之?不……不……朕、朕要的是离儿、朕的离儿……」
他要的是,那个在尚不知道朝堂天下、权力纷争的年纪,与自己比肩骈足,调笑无间的青涩少年。
看见焰火的那瞬间,颜离熙感觉心中有什么东西慢慢溶化了。
「慕容刑经常会为和之燃放焰火吧。
那个时候我见过你远远地偷看,今天的焰火就是为了你一个人而放的,喜不喜欢?」
梅狐狸很得意地扣着颜离熙的肩指给他看最漂亮的焰火将出现在什么地方。
那模样有点像烽火戏诸侯的幽王。
颜离熙当然不会自比为红颜祸水的褒姒,不过不得不承认,哪怕是一瞬间,在心底深处也已经被撼动了。
并不仅仅是因为这一次的焰火,而是那么长久温柔的等待。
五年前的叛乱,如果不是「自己」的死讯让梅皓起了异心,恐怕现在这江山已经易主。
他知道自己是梅皓的软肋,却没有半点得意或想要利用的念头。
这种感觉,就好像掌握了一个人的命脉却动了恻隐之心。
颜离熙并不是圣贤,他再一次感觉茫然。
也许不久之后就会变得不忍心了。
他这样恍惚地想着,梅皓依旧在耳边厮磨着,颜离熙不安地与他分开一点距离,喃喃自语道:「你会是一个好皇帝……可是……」
剩下没有说出的话,被梅皓堵回口中。
「今夜,希望你不要拒绝。
」
颜离熙浑身一僵,竟似乎是被逼到了绝路,他怔怔地凝视看梅皓充满了期待的双眼,最终略显倦怠地笑了笑。
焰火依旧在继续,明亮而短暂地划过半个天空。
没有一丝烛明的塔阁里,满是松木的淡淡香味。
月光是薄薄的清亮的一层,从开看的窗户中笼进来。
赤裸的肌肤染上的淡淡红晕在黑暗中根本看不清,惟有那不断升高的温度和由细碎到缠绵的声音能暗示着发生的一切。
不同于在宫中所领受的粗暴,此刻颜离熙感觉到的只有温存。
在充分松弛和润滑后探入的手指转动抚按着,灵活地屈伸,慢慢地增加数量,逐渐引出炽热难耐的奇妙酥麻感。
不同于慕容刑的掠夺,梅皓施以的是温柔的残酷,用让人难以自拔的体贴编织成无形的密网缠绕住猎物,让它无从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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