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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这就是现实。
是的,这就是现实。
居然有那么一个人,可以让他爱到这种地步啊……
真是可怕。
那些怨怼,那些愤怒,在看到对方的睡颜之后,也像那个已经炸掉的气球里的气体一样,全部消散在空气中了。
全部不见。
只剩下踏实感:这个人属于自己。
终于,属于自己了。
在这个静寂的房间里,沈言终于明白,原来相爱这种事情,就是在自己的身上烙上了烙印:从现在开始,我与你,是相联的。
嘿,你必须要属于找,你必须是我的,全部,所有。
沈言关掉了客厅的灯。
屋外还有些灯光,天知道明明是八楼,为什么还能瞥见午夜的灯彩。
然而那些影子流淌在苏青弦的脸上,一点点绘出他微有些疲累却显得淡然又从容的脸,像是宁静的水流过,又像是那些凝固了的时间。
他还没有醒,红痕也还没有消。
沈言轻轻地探手出去,从他的衣服底下摸出了差点舍身成仁的眼镜,以往一向浅眠的男人居然没有醒,呼吸依旧绵长而平稳。
眼镜架上还有苏青弦身体的温度,沈言摩挲着那点温度,直到它渐渐消失。
把眼镜搁到一边的小茶几上,沈言在苏青弦的旁边盘起了脚,靠到沙发另一侧的扶手上,合上了眼睛。
他觉得累了:好像是被饥渴追逐着的野兽,停不了寻找水源的冲动。
而此刻,因为觉得满足,所以可以闭上眼睛睡下。
因为这里,是我的水源,是我的栖息之地。
你看,全世界都只剩下我们两个,多好。
明明还有许多的问题在问,但在这一刻,统统都不重要了。
此时此刻,只剩你和我。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沈言醒来时只觉得脖子到后脑勺的位置一片抽痛,知道自己是落枕了。
之所以会醒来,是因为有双手正小心翼翼地扶着他的肩膀,好像是想让他睡得安稳点,结局当然是肇事者苏青弦才刚下手,就发现自己面对着被吵醒了的沈言的眼睛。
苏青弦想说话,发现自己的喉咙有点哑,他也是刚刚醒转,之前并不算舒服的睡姿同样让他觉得筋酸骨软,然而看着沈言还很迷茫的眼睛,他轻轻笑着,道了声歉,然后亲了亲沈言的额头。
苏青弦突然想起几分钟前,当他从无边的黑暗中睁开眼,转头就看到沈言缩在他脚边,靠着沙发扶手沉睡着的脸。
那时的沈言眉头皱得极紧,大概是被睡姿所困扰。
微暗的光里能看清沈言眉结的样子,突然之间觉得人生真是圆满。
这种他以为只有老来才会体会到的情绪,突然就在这个夜晚的寂静灯光里慢慢地浮出来。
伸展了腿,小心地避开睡着的那个人。
看着对方扭曲的姿势,苏青弦站在沈言面前,想把对方抱上沙发。
结果却把对方给吵醒了。
沈言闭了闭眼睛,调整了一下姿势,才发现自己居然被苏青弦扶到了沙发上,打了个哈欠,他扶住苏青弦的臂膀要起身:「几点了?」
「两点半。
」苏青弦盘脚坐到了他的跟前,沈言一侧脸靠沙发太久,脸上甚至被压出了沙发的道道摺痕,他抬手摸了摸沈言的脸,对方明显还没睡醒的样子,很温顺地由他的手指在自己的脸上游移。
然后苏青弦的手就被沈言握住了:「啊,你身上怎么有好重的烟味啊?」
苏青弦知趣地抽回手,闻了闻自己的袖子:「有么?好久前的事情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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