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的说,是基本没啥能带的,都是破旧不堪。
罗二虎发现李源一直四处张望,连忙上前有些脸红地解释道:“大哥,着实收拾干净了!
娘倒是舍不得那些个碗筷油灯,是俺不让娘带上,咱在金陵那大院子要啥没有!”
李源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接着搀起刘氏,一边往屋外走,一边说道:“二虎,这回大哥得夸你!”
只见屋外,一营军士及李源的亲兵,已经排好队列安静地等候。
王家庄的乡亲们知晓今日刘氏要到金陵去享福了,也都齐齐聚在屋外守着,只待见李源等人后,老里正连忙整理好了身上算是半新的布衫,小跑上前,谦恭地拱手说道:“几位大人,老夫人今日起行,小人代表全庄老少,为老夫人贺!”
李源吩咐着兄弟俩先把满脸慈祥的刘氏扶上马车,直到眼瞧见刘氏进去了之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接着朝老里正冷冷地说了一句:“王家庄当年收容我母子三人,此恩昨日已经报答!
此后这王家庄与本官再无干系!
若是此后你等敢寻去金陵,或是以本官兄弟俩的名义胡作非为,定叫你等痛不欲生!”
老里正哪经得住李源这般吓,但也百口莫辩,连忙扑通一声跪下,低头连连道:“小人记住了!
此后王家庄自是不敢再叨扰虞候大人!”
目睹着李源一行车马浩浩荡荡远去,直到不见踪影,老里正才在众乡里的搀扶下,颤颤悠悠地起身。
大多数人听了李源的狠话,表情虽有怨恨,但也只能吞在肚子里。
不仅是因为李源如今的权势,而且这些年来,大家伙儿怎么对待刘氏母子的,自然心中都有数。
李源骑着高头大马,时时回头张望着,心情舒畅,呼吸自是爽快。
如今想来,一切还算顺利,老娘接上了,眼下便是自己的婚事,恨不得赶紧插上翅膀,飞到扬州,再飞回金陵,早日见到那日思夜想的可人儿。
罗二虎早已按捺不住好奇,低声问道:“大哥,刚才俺都见了!
为啥那里正给你跪下了?俺还特意回头了几眼,半天都起不来哩!”
李源与刘江生四目对视,接着同时发出会心的微笑。
刘江生淡定地说道:“这事儿说来话长!
总之那里正不是个好东西,庄子里头也尽是欺软怕硬的货,这二十年来,娘和我们没少挨欺负!
源哥儿这是为娘出头呢!”
李源放低了语调,轻声道:“你还记得江生那回跟你说过,那王寡妇的事儿么?”
“俺知道!
便是大哥偷的那妇人?”
再次提到这事儿,李源却没有如上次一般笑出来,而是沉声道:“那王寡妇是个刁货,不仅经常欺辱咱娘,还曾骂娘是外乡来的暗娼,生了我和江生两个野种……”
罗二虎一愣,接着气得咬牙切齿:“俺入她祖宗!
!”
李源似笑非笑地继续道:“而那次我并非是偷她,只是正巧路过,便发现她和那里正在屋子里头行苟且之事,那骚妇便倒打一耙合着里正找上门来了……”
罗二虎拽进了手中的缰绳,忿忿不平地嚷道:“大哥,俺这就回去把那两颗狗头拿来给你和娘解气!”
惊得李源赶忙制止:“你这黑厮压着声儿,莫教娘知晓!
生生又要取人头,娘要是见着了不得吓出了急症?这事儿就算了,方才我和那里正说得清楚,此后与这王家庄恩断义绝!”
……
日头照常生起,王家庄的日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而庄子外头通向楚州府的官道上,李源母子三人最后留下的,是串串整齐的马蹄和脚印,以及后人无限的懊悔与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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