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周昱肌肤贴合,极尽缠绵,周昱的汗滴在他的身上,就像下了一场雨。
在情欲的雨水中夏至不知身处何处,但对方的温柔和纵容,让他的心和身体都不可抑制地膨胀饱满起来,他大着胆子去亲吻周昱的嘴唇,他的颈子,他的乳头和平坦的小腹,他急不可待地在那温暖的皮肤上留下自己的痕迹。
但在不知什么时候起,他又回到了周楠的休息室外,只是这一次门户大开,房间里面一览无余,一身浅色衣服的陶维予倚墙而立,脚下跪着的人却变成了夏至自己。
那个夏至的脸藏在半明半暗的阴影里,光斑下他的神态则无从隐藏,痴迷而专注,当陶维予的手指拂过他的脊背,整个腰线颤抖得像一条被捏住了七寸的蛇。
他忍不住大声疾呼,可一切的声音都是虚无,门里门外的世界像是被一面无形的墙壁分开,声音、情感统统被隔离开来,连靠近一步都让他如同行在炙热的炭火之中。
但他还是冲了过去,停在门边喊着自己也听不见的话,焦急让他干渴如焚,过了很久很久,房间里的那个夏至终于把目光转向了他,这一刻,他看见的是周昱的脸。
夏至是被吓醒的。
醒来的时候左腿抽痛得厉害,他用力地捶床,等这一次的抽筋过去,但这一次的痛楚漫长得反而像是个梦,他心跳加速,浑身大汗,脑袋和下身都涨得发痛。
指尖仿佛还能感觉到那温暖汗湿的皮肤,这甜美的幻觉总算把残留在视网膜上残留着的梦境最后的片段所带来的惊恐给冲淡了些。
夏至翻了个身,有些难以自抑地喘息,蒙在脑袋上的枕头让呼吸和心跳无限地加大,简直像是有人在耳边呻吟了。
梦境的前一半让夏至很想再睡过去,回到那个旖旎的梦境深处,现实遥不可及,那春梦也是好的,但就在他还来不及担心如果只能在后一半里无尽地循环又该怎样时,闹钟已经不依不饶地响了起来。
“今晚团里首演”
这个念头猛地闯进脑海,夏至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睡意烟消云散。
等他气喘吁吁地赶到扬声今晚的演出剧场时他才发现自己居然不是最后一个到的,除了因病无法到场的孙科仪和实际上已经退团的程翔,团里此时最不应该缺席的侯放却不见了踪影。
林一言紧紧捏着手机,夏至第一次在他脸上看见这样严肃的神情,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很快的他发现和他抱着类似心思的人还很多,以至于都没人敢开口问“侯放去哪里了”
。
“不等他了。
最后一次彩排拜托了。”
林一言很快下了决断。
他把手机放回口袋里,望向舞台上屏息以待的团员们,鞠了个躬。
大家纷纷还礼,连没有上台的演员们也是一样,声音很轻,但汇合起来在这剧场里还是有了回音:“谢谢林老师。”
而不管看了多少次彩排,夏至对于他的那些即将正式演出的同事们的羡慕,还是不曾减少一分。
他和其他三个这次不参加演出的团员一起围着在林一言的身边,一言不发地看着台上舞之蹈之的同事们,看他们在转腾跳跃间落入一个新的梦境,那是只要音乐不停舞步不息就永不落幕的盛宴,而身在其中的舞者们,不仅是这场盛宴的献祭者,更是它永恒的祭品。
不知何时起夏至身边多了个人,一直到排练结束,夏至都没分出心思来往身边多看一眼。
直到演出结束,眼看着舞台上的大家都纷纷向他们这一块充满期待地望过来,夏至才后知后觉地转过脸,只见侯放扶着前排的椅背不怎么利索地站起来,以他一贯的风格开始给大家挑毛病,谁在哪里哪里分神了,或是谁又拘谨了。
大家个个屏气凝神,支着耳朵又耷拉着脑袋听骂,但侯放只说了几句,便忽地展颜:“……行了,大家休息去吧,保持这一点不甘心,今晚就一定能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