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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是岁月,就是你得吸著肚子才能找回一点自信的时候,岁月就显出来了。
巩青叹了口气,整了整脖子上的领带,看著那条粉红带条纹吓住了四个女老师的领带,巩青笑了,卸下来,重新打上,再把昨天新理的头发抓了抓。
头发,这是目前他最满意自己的地方,四十了,头顶没秃,发迹线没高,不焗不染也挺顺滑黑亮,当然这来自遗传,他父亲60岁的时候还没有一根白发。
等他六十岁是个什麽概念?
巩青想了想,还有整整二十年,要放到自己二十岁的时候想二十年,二十年长的就像无限大,可现在,他知道二十年太短了,就好像皮带扣,从最里面的那个眼,走出来五个眼,就是这麽短的距离。
最後把身上的毛料蓝西服拍了拍,把皮鞋跺了跺,巩青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也结束了每天例行的对自己的端详,下了楼取了车子,准备回家了。
路上是想像中的拥堵。
私家车每年以惊人的比例递增著,两三年前还宽敞的学院路改造之後也挤得满满当当。
巩青这辆白色的本田车开了四年了,当初买的时候本来想买黑色的可有人不同意非要红色的,巩青可没胆量开著一辆红车招摇过市,最後折衷成白色,一个月後就体现出白色的优势来,特耐脏,每回看到楼下那位买了别克又不舍得花钱洗车自己拎著水桶一遍遍擦车的男人,巩青心情都很不错,这绝不是嘲笑,只是幸庆自己不用也像这样拎一大桶水大冬天的时候还得耗在外面。
巩青开车技术不错,除了偶而的刮蹭,没出过大问题。
看著前面的车流人海,巩青保持著他惯有平稳而缓慢的车速,虽说他的性子不急,可今天他还是著急了,硬拐了两条小路,进了一条很少进的小巷,开了五六分锺,看到前面有人排队买著什麽,巩青定睛瞧了瞧,原来是卖鸭脖的。
想了不到一分锺,巩青就把车在路边停了下来,走到队伍的最後面,排了足足十分锺,终於拎著刚出锅的鸭脖高高兴兴地上了车。
半个多小时的车程,听听歌过得很快,进了小区停好了车,看著那栋高楼八层窗户里透出来黄色的光,巩青心跳加快了,笑容灿烂了,提著包还有一斤半的鸭脖紧走了几步,进了电梯都忘了给电梯里住十楼的住户打招呼,下了电梯才想起来,那个经常一起在楼下花园打乒乓球的球友盯著自己足有三十秒,那个时候自己干什麽呢,傻想?还是傻笑?
巩青笑著捶了捶自己的头,蹑手蹑脚地走到自己的门口,轻手轻脚的掏出了钥匙,小小心心地开了门,头刚伸进去一点点,一只手捞住他的脖子就把他拽进去了。
“死哪去了,这麽晚,路上碰到小狐狸了?”
巩青还来不及回答,先被人压在门上亲了足足三分锺,等巩青眼冒金星气都上不来,才被放开。
巩青拍了拍胸口,这死人,每次都搞突然袭击,也不想想他心脏受不受的了。
好不容易把气顺过来,巩青笑著凑过去在那张早等著的脸上贴了一下,“哪来的那麽多小狐狸,碰你这一只骚的,我祖坟上的香都没法正著吹了,再有一个,我不要命了。
刚在路上碰上卖鸭脖的了就买了些,要不,我用什麽堵你的这张谗嘴。”
李衡靠著门眼睛一眯,嘴角一斜,猛地在巩青下面抓了一把,“没有鸭脖,不还有这个嘛,我喜欢啃这个。”
“小流氓。”
巩青啪的给了李衡一下,把包递过去,自己靠著门换拖鞋脱外套,还想脱衬衣换上舒服的家居服,李衡一把给拦住了,“哎,哎,这个可别脱,我就喜欢看你穿衬衣打领带,特有味。”
“毛病,看了十几年了,你就不视觉疲劳。”
“怎麽会,哎,今天你打这领带有人说什麽没。”
李衡一脸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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