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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繁旭将眼睛从夜视望远镜移开,瞅上那一头银发,憨厚老实的脸上笑容越显真挚,声音温和:“阿飞,那你大可以放心,只要你医院里一钻,立即就可以被领去治白化病,这血不用亏的。”
后头几名警员嗤嗤地偷笑。
“我靠,臭孔子,少埋汰我一会就能死了吧?”
朱飞吊着眼睛瞪这外忠内奸的臭家伙,要不是场合不对,他就恨不得卡着这人的脖子,往地上敲几下,看看能不能让那脑子跟那张脸同频率憨化,可是他不能,因为他们正在出任务。
斜眸睐向较远方向的一座仓库,朱飞蹶着嘴挠抓手上给蚊子叮的包包,朝始终粘着望远镜的阮元沛,低声埋怨:“老大以前总在出任务前提醒我们要填饱肚子和喷驱蚊液呢。”
阮元沛无动于衷。
孔繁旭也等得有些闷了,自然不会放过特别刑侦组里最好欺负的朱飞,于是忠厚老实人继续逗:“朱先生,你不是残疾或者智障,作为一位合法的、健康的成年人,你有义务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任,因此虽然大嫂这般冷酷虽然有违道义,但这不是他的责任。
或许你可以尝试控告那些叮你的蚊子,告它们侵害你的人身权,说不定你能得到安慰。”
朱飞差点被气得蹦起来,可是他没有忘记这是出任务,只能像个默剧大师似地手舞足蹈,以表对可恶的同事有多恨。
阮元沛先是垂眸望向腕表,而后斜睨那二人,心里不免感慨:这些人果真是燕十六带出来的,虽然性格不一,特长有异,却同样的狂放不羁,各自在所长的领域中,也是一匹悍马。
阮元沛摇头失笑,只想起一个词——物以类聚。
那我呢?
这种问题一旦涉及自身就不好玩了,阮元沛立即截断思维,改而想些别的。
脑海中就像录象快过一般不断闪现画面,最终还是定格在其中一辑。
他想起早前的那一通电话,想起吴水牛承诺给熬的粥,口腔内唾液加速分泌,他忆起了绵绵软糯的米粥,也想到那张充满得瑟笑容的脸,不禁失笑。
为什么呢?有时候他也想不透,从燕十六手中接过食物,他会感谢,从吴水牛手中接过食物,他却会感到幸福。
这是为什么,难道真的因为外表?真是这样吗?但过去他找‘朋友’的标准分明是身材正点的大胸脯女人,不是吗?那小子哪有这些。
这么一个小小的问题再次让刑侦队队长脑筋打结,他无法理清这一切,到了这年纪才为情所困,即使阮元沛有着精明的头脑也派不上用场。
渐渐地,笑靥又掺上愁绪,既痛苦又甜密的叹笑爬满阮元沛成熟俊朗的脸庞。
唇枪舌剑中的俩人猛地顿住,死死瞪着他们的队长,一脸见鬼的目瞪口呆模样。
“哇哦!
这甜得发腻的笑容是什么?大嫂准备聚媳妇了???”
朱飞低哮。
孔繁旭不予置证,只是眼中洋溢的狐疑是怎么也掩不住。
阮元沛虽然有烦恼,却也没有忽略队员的情绪变化,他脸色一整,习惯性般隐藏真正情绪,同时也收拾心情,暂时搁下关于吴水牛的想法。
“如果你们还想要月末奖金,就立即通知埋伏点的伙伴们,准备狩猎。”
阮元沛扬颌比向光源处,有两辆货车悄悄驶进工业园,朝受监视地点靠近。
刚才还轻松谈笑的组员们立即端正态度,严阵以对,哪里还有半分闲散慵懒。
“那个穿西装的,是黑狗吗?”
孔繁旭语调因为兴奋而微微上扬:“他真的来了。”
朱飞一边检查枪支,一边磨牙:“哼哼,感谢线人,这一次非把那狗东西煮了,给老大坟前搁一碗狗肉。”
等目标人物进入仓库,阮元沛握住对讲机的手指瞬间握紧,他尽力维持语调平静,简洁地发施号令:“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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