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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求小姐了,求求您了…”
冯蕲州脸色不大好看,就连衾九也是微微抬头,两人都怕冯乔会因孙嬷嬷的话而心软。
谁知道冯乔闻言却是突然轻笑了起来,她嘴角上扬,嘴里轻飘飘的道:“好啊。”
孙嬷嬷大喜过望,然而冯乔接下来的话却让得她彻骨寒凉。
“孙嬷嬷既然想死,那卿卿怎能不成全你。
你也算是伺候我一场,看在往日的主仆情分上,我给你自己选择死法,如何?”
“白绫,毒酒,还是刎喉…也不对,那样的死法好像太难看了些,要不然就贴加官好了。”
“只需用几张薄薄的桑皮纸,浸湿了贴在嬷嬷脸上,一层一层的盖住嬷嬷口鼻,嬷嬷便会呼吸受阻,慢慢儿的脑中一片空白,如登仙界,毫无痛苦的送您上路,还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我听人说,等到那人窒息而死后,只需将人脸上的桑皮纸取下来,便如同拓印了面容一般留下一张活生生的面皮。
到时候卿卿便将其送回嬷嬷家中,也好让您儿子,让您的家人每一日都能见着你,就好像你一直都活在他们身边,可好?”
“你,你…”
孙嬷嬷吓得浑身发抖,听着冯乔的声音,她便感觉到好像是有人捂住了她口鼻,而冯乔每多说一句,她的呼吸就愈发急促,整张脸不知不觉间已然煞白。
冯乔缓缓蹲下身子,她顿时如同惊弓之鸟,撑着地面忙不迭的后退。
“嬷嬷这般害怕做什么,不是你说的吗,要用这条命来赎罪,只求我和爹爹放过你的家人。
你可是我的奶嬷嬷,我怎能不成全你?”
“你放心,你死之后,我必定会让爹爹放过你家人。”
冯乔说完后扭头淡声道:“衾九,去准备好东西吧,好好的送嬷嬷上路。”
衾九还未应声,孙嬷嬷就已经吓得大喊出声。
“不要,不要,我不要死,我不要。”
“鬼,你是鬼……你不是小姐,你不是!”
“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
她瘫软在地上,将自己缩成一团不断叫嚷,双腿间更是流出黄色水渍。
冯乔看着披头散发,像是被吓得神志失常的孙嬷嬷,笑着站起身来,眼中却清冷的吓人。
求死?
她当初也求过,那种痛苦,那种折磨,那种恨不得去死的绝望,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孙嬷嬷拿家人当借口,拿她的儿子当借口,便以为她便会心软,落到如此田地却还不忘挑拨她和爹爹的关系,她当真以为她只是十岁孩童,什么都不懂,只因为她三两句哀求便会心软吗?
爹爹再狠,却从未伤过无辜之人。
爹爹行事再绝,却也从未去朝着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伸手。
可是孙嬷嬷呢?
她却是把自己的荣华富贵,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她口口声声喊着她知道错了,喊着让她看在她们主仆一场的情分上,饶了她这一次,可她哪怕有半点良知,哪怕有半点惦念着这份主仆之情,上一世也不会为了区区数百两银子,就将好不容逃出去的她再次送回冯家那个狼窝。
任由她哭喊哀求,任她跌入绝望,几近疯狂,她却自顾自的数着银子,笑眯眯的告诉她,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如她这般自私凉薄之人,爱惜她自己的性命比什么都重要。
若自己无忧之时,她自然会记着家中之人,帮衬一把;
可事关自己安危,她又怎会真的因为她的儿子,她的丈夫家人,便将自己的命也交送出去,只为护他们周全?
“衾九,替孙嬷嬷好好收拾一下,将她带来房中,我有事要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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