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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脸受教的恭敬,见蓝烟一身素净白衣,疑惑道:“蓝烟不准备同去?听说你以前在年太卿宫里当过差,他老人家若是见到你,想必会十分高兴。”
蓝烟闭了闭眼,轻笑着摇头道:“府里还有事情须我打理,这次暂且就不过去了,已经托公子给君上带了礼。”
柳瑛一早便预感蓝烟的往事与宫里有关,此时听他这么一说,便更加确信,暗想不进宫那是最好,免得触景伤情凭添愁绪……那厢苏昕络已经在装饰华丽的马车前站定,赶车马夫忙打起车帘,他撩起裙角一跃而上,扭头看了她一眼,柳瑛于是笑着冲蓝烟点了点头,便快步走过去。
马车底盘极高,边上又无脚踏,她试了几次都无法爬上去,马夫见状躬身蹲到地上,露出一个平整的背对着她,倒抽了冷气,这背她是怎样都无法踩下去,于是苦着脸冲那面貌粗犷身材高大的马夫问道:“是否有垫脚的马扎?”
马夫茫然的摇了摇头,苏昕络探出头来,不耐烦的呵斥她:“还在磨蹭什么?赶紧的上来!”
说话的功夫,手从门帘下伸出,微微一用力,就将她带进了马车内,身子跌到柔软的锦被上,脸贴到他的胸膛上,柳瑛被那“咚咚”
作响的心跳声惊到,连忙后撑双手连滚带爬的拉开约莫一丈远的距离。
苏昕络以手扶额假寐,柳瑛扭头对着车辕发呆,马车一路晃出东华大街拐上朱雀大街,西行至路的尽头,这便到了皇宫的西华门,守门侍卫上来拦车,苏昕络从袖子里掏出块玉牌,从小窗口伸出去亮了下,阻碍立刻撤去,马车行驶速度丝毫未减,一路嚣张至年太卿所住的“延寿宫”
前方才停下。
柳瑛率先跳下车,结果用劲过猛,腿落地后打了个趔趄才站住,苏昕络婷婷袅袅的弓着身子站在车帘边,将手伸出来,定定的看着她,柳瑛叹了口气,除了暗自感叹这厮做戏水准之高外只能伸出手,让他搭着下了马车,然后便欲收回手,谁知被他反手抓住握在手心。
柳瑛转头瞪他,他目光凶巴巴的瞪回来,对视良久后,她宣布失败并认命的牵着他的手抬脚跨过门槛往宫内走去,苏昕络小碎步跟在后头,刚转过大门便见秦公公带着一帮随从风风火火的赶过来。
“哎吆,小殿下,可把您给盼来了!”
秦公公快步走过来便福身行礼,苏昕络连忙去扶:“公公快些起来罢,这可真是折煞昕络了。”
秦公公直起身,冲柳瑛点了点头,便探究似的看向他们身后,诧异道:“怎地蓝烟没有一同过来?”
柳瑛刚要说话便被苏昕络打断:“节后这天时晴时阴,昨儿下了场大雪,蓝烟一个没留神竟染了风寒……晨起他还同我念叨着要进来给阿公和秦公公请安来着,我瞧着他身子实在破落的不成样子,便没应。”
“君上时常惦记着,本以为……也罢,既是病了,自当在府里好生歇着才是。”
秦公公叹了口气,便引着他们往暖阁走去。
出乎柳瑛意料的是,这年太卿住的地方布置的颇为简朴,金丝楠木桌椅,米白素净纱幔,屋角摆放着一尊塑金观世音佛像,淡淡檀香自熔炉里飘出来,铺了厚实锦被的软榻上,一个两鬓斑白眉目慈善的男子正垂目诵经,手上转动着一串佛珠。
秦公公走上前,小声道:“君上,小殿下跟妻主到了。”
年太卿睁眼,将佛珠放到案几上,转头眉目舒展露出一笑,苏昕络便一下扑进他怀里,撒娇道:“阿公,昕络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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