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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言也不好说得,只能叹一句命里如此。
她如今也有自己的牵挂,各人只能自求多福。
一年过去,恍惚又是一年。
外间情势愈烈,陛下垂危,帝位空悬,雍王与容王两雄并立,互不相让。
玉言身为一介女子,只能身居闺阁之中,耳里日日闻得外边的动静,也无能为力,只能默默为心中的英雄祈祷。
宁澄江忙得焦头烂额,与她见面日稀,只有古之桓时常来瞧她。
古家如今与容王绑在同一条绳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古之桓也难独善其身,更何况他本就暗中为宁澄江效力。
古之桓年轻的脸上现在也少见笑模样,两人常是相对默默,各怀心事。
古之桓偶尔问起玉言的打算,玉言的回答却是痛快而决然:“容王生,我生;容王亡,我亦亡。”
“你便这般笃定?”
古之桓诧异道。
玉言轻轻道,“你以为我还有别的选择吗?容王是我在这世上能依靠的最后一个人,他若是败了,谁拉我出泥沼,难道要我在此地沉沦下去?再者,容王若败,必定意味着雍王得势,你以为他不会查出前事?反正也是一死,不如陪心爱之人一同死去,反正没了容王,我根本也不愿活下来。”
她见古之桓神色凝重,不禁笑起来,“何必如此悲观,我只是提出一种假设而已,以后的实况如何,我们都不知道呢!
何况照我看来,容王未必会输,得道多助,咱们只要静静地看他取胜即可。”
这自然是宽慰人的话,古之桓也只好听进去,对一个局外人而言,眼下唯一的法子也只有静观其变了。
她的预言一向是很准的。
严冬刚过,早春的寒意仍阵阵透骨,玉言缩在暖融融的室内,猫着身子剪一株梅花,使它在瓶中盛放得更加灿烂。
她正专心致志地做这一件事,房门忽然被人推开,一阵冷风直灌进来。
玉言皱着眉头看着闯进来的古之桓,“这是怎么了,咋咋呼呼的?”
古之桓顾不上道歉,脸上喜气盈盈,好似有什么了不得的大喜事,他好容易才将声音的澎湃捺下去,低着嗓子道:“姑娘知道么?容王如愿登上大宝了!”
玉言手中的小银剪子落到地上,在鞋面上划开了一道小口子,她看也不看一眼,只顾问道:“这是真的吗?”
“自然不会有假。
陛下临终之时,特意将几位顾命大臣请去(古丞相也在其中),立下密旨,宣容王为新帝。
陛下金口玉言,谁人敢说个不字?”
“太好了,太好了,”
玉言喜得不知所以,她恍惚想起些什么,“那雍王的态度怎样,莫非他就这样认输?”
“他自然不甘心,甚至密谋联合兵士造反,”
古之桓低低地道,“好在容王洞察先机,先手一步,夺去雍王的兵力,不费吹灰之力将其战胜,如今雍王府全府人都被软禁于府中,听候发落。”
心口的大石轰然落地,玉言觉得全身骤然放松,想要笑,眼泪却滚滚落下。
古之桓手忙脚乱道:“你别哭呀,今儿是大喜的日子,怎么落起泪来了?”
玉言忙揩去眼角的泪水,却越揩越多,她一边哭一边笑,“我是高兴,是高兴。”
承明元年,容王登基,立古氏女为后,大赦天下,免赋税三岁。
他登基所做的第一件事,是为金家平反。
金昀晖自然并非真正无辜,可是那些人既然有办法扩大他的罪名,宁澄江自然也有办法将这些罪名一一除去。
何况金昀晖如今已然身死,往事如烟消,也不会有谁计较许多,事情办起来便更容易。
玉言也很清楚,他做这些,其实是为了她。
脱籍之后便是入宫,玉言并不打算推脱,她既已答应跟定宁澄江一生,如今也不愿打退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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