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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情况下,老大曹清辉会觉得不自食其力而依靠他人的人根本不值得同情。
天底下有太多明明身遭不幸却自强不息的人,如果有需要,曹清辉愿意拿出自己的所有帮助那样的人,却绝不会施舍乞讨者哪怕一毛硬币。
而魏莽会觉得,不知道这些乞丐中间有多少是骗子呢。
网上不是常说的嘛,有些乞丐穿得破破烂烂的沿街乞讨,可收工回去之后却可能比施舍他们的人还要有钱。
因为不想被骗,所以魏莽拒绝乞讨。
但按照孙放的说法却是,也许真地会有很多如同魏莽所说的那种骗子,可指不定自己所施舍的人里,会有真正需要帮助的人。
只要十个人里有一个是真正需要的人,孙放就会觉得值得。
就为了这样一个问题,寝室里的三个争得面红耳赤,曹清辉说孙放是在纵容不劳而获的人,魏莽说孙放太过太真,而孙放则说他们两个是冷血动物。
但孙放一个,实在难敌两张嘴的攻击,等他想要寻求唯一一个没有开口的莫苏支撑,因而转头去找莫苏时,却发现后者还玩游戏玩得不亦乐乎,根本一点都没理会他们的争执。
莫苏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对于很多事,很多没有被摆在他眼前的事,他都不感兴趣。
他不像孙放那样会哀他者之不幸,也不像曹清辉那般会怒他者之不争,甚至也不是特别地计较自身得失。
他是属于那种看见车祸现场会第一时间报警、打120,但自己该干嘛就干嘛,既不围观也不参与其中的人。
可另一方面,在对陌生人的凉薄下,莫苏却又是一个对认识的人会鸡婆到连自己都唾弃的人。
所以在看见谢子仿发了烧,却又如此不当回事时,莫苏无法不闻不问。
默默地叹了口气,跟曹清辉交代了一声,莫苏搀起谢子仿,半托半拽地把他拉起来,“走吧,送你上卫生所看看。”
谢子仿没说话,老老实实跟任莫苏拉着,去了学校卫生所。
大夫看了看,确定只是一般的发烧,虽然度数确实有点颇高,但没其他毛病,开了瓶点滴让谢子仿打着,自己也就优哉游哉地走了。
卫生所的小病房都是两人一间,一个不算大的小屋子里,正对房门的方向就是占了墙壁一多半宽度的窗户。
窗户两侧,各一张白色的病床陈着。
谢子仿打上点滴后就在进门左手边的床上歪着,神情蔫蔫地,也不怎么说话。
莫苏坐在另一边床上,多少有些尴尬,毕竟两人的关系其实也还没熟到可以沉默以对也流畅自然的程度。
想了想,莫苏开口问:“你还用我在这儿陪你吗?”
谢子仿一直像是没怎么睡醒的眼一下子睁大了,湿漉漉地看着莫苏,因为发烧,他脸上多少带了些不正常的红润,平日里因面无表情而略显木讷的脸此刻却显得极为无辜而可怜兮兮。
谢子仿没说话,可莫苏却瞬间觉得,自己仿佛是看到了一只凶猛的大型犬正露出被抛弃的小狗狗一样的表情,于是也就只得把已经半抬起来的屁股重新又安放回去。
看到莫苏坐下,谢子仿像是放心了,眼皮再次耷拉下来,又一副半睡半醒,不爱理人的样子。
于是莫苏发现,自己是拿谢子仿这样的表情没辙的。
谢子仿习惯于面无表情,目光游离,像是一根整天都在发呆的坚硬木头,可一旦这根木头稍稍地有些人类正常的情绪表情,莫苏就会因为这种反差而神奇地脑补出一段背后的曲折。
当然,这曲折复杂异常,无法为言语所道,但反正最后的结果是,莫苏有点拿谢子仿没辙。
最后不仅陪着谢子仿打完了整瓶的点滴,更是好人做到底地把他送回了家。
虽然莫苏觉得不过就是发个烧而已还要人送有点小题大做,但在谢子仿无声地盯视下,莫苏还是屈服了。
谢子仿的家就在学校附近的居民区里,从外面看起来是老旧并且破破烂烂的小楼,可开了门进去,却是一副全新的装潢,对于一个单身居住的学生来说不可谓不奢侈。
莫苏一进门就呆立在门口,等谢子仿都已经自顾地进了屋里躺好,他才溜溜地跟进去,惊愕问道:“你怎这么有钱?你家里都是干什么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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