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方宁口上答应,夜里练得却更是变本加厉。
不几天,手上一块好皮肉也没有了。
连巫木旗都忍不住感叹:“这么小小的一个人,性子却如此要强,简直可以媲美将军当年了!”
御剑走来饮水,闻言也回头看一眼。
虽然什么也没说,目光中却流露出赞赏之意。
屈方宁练得入神,丝毫也没有察觉。
他悟性本来就极高,手法一丝不苟,力道控制自如,又领悟了“同调”
之理,箭行几许、指向何方,心里皆是清清楚楚,所差只在手上不足而已。
初始之时,一箭放出,往往要想上半刻,那都是心中筹谋演算所致。
如此一二月,逐渐上道,速度也愈来愈快。
准头也是愈来愈佳,毋论远近动静,都是一击即中。
进步之神速,令人瞠目。
御剑虽无一句夸赞,教习更是日渐严苛,心中也是暗暗吃惊。
他成名多年,欲从他习射者多如过江之鲫,无不乘兴而来,败在入门第一关下。
因他目力天生殊异于常人,不但可暗中视物、极目望远,更能从风吹草动中判断方向、痕迹、落处,分毫不差。
旁人无此异禀,任凭如何教导,始终学而不得其神。
似屈方宁这般资质的,当真是可遇而不可求!
因是个彻头彻尾的初学者,姿态习惯,都由他一手执导,再正确完美不过。
且又极其勤奋,绝不恃才而骄,那成长真如拔节一般,简直清晰可见。
他军中事务繁杂,本来十天半月来教习一次,中间任他独自习练即可。
但屈方宁这进步一日千里,好似亲手种了一株花树,昼生夜长,一天长一个小叶片,一天又抽了一株新芽。
一眼不见,便偷偷地长得枝繁叶茂了!
是以一天看不到,心中便十分牵念,第二天格外要去得早些。
屈方宁也来得早早的,将前一天的题目完成得十全十美,决不辜负期待。
师逢贤徒,将遇良才,不过如此!
巫木旗本来每天在旁插科打诨,见他们两个越来越忘我,有什么话,也是二人之间喁喁细语,自觉多余,索性也乐得不来了。
如此数月,黄昏日暮,天气已是秋凉,草木摇落,枯叶飘零。
妺水由深转浅,渐至干涸。
屈方宁射习手法亦渐入佳境,说要一个草尖儿,便打碎一个草尖儿,其他部分纹丝不动。
御剑给他在河床上画了一张纵横十九道的棋盘,总共不过一个手掌大小,半里之外,命他击打星位。
屈方宁这下可给他难住了,咬着手指想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