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他亲手淬火的整整齐齐一大把剑刃,蹬蹬蹬地跑掉了。
这一天若苏厄也跟往常一样,往地上一坐,取了些剑把,一个个地卡起榫来。
只是心神不宁,眼睛不时瞟一下门口,卡也卡不齐整。
耳中听见别人在讲“和市”
上的趣事儿:“……我一听乐坏了,赶紧把那些豁口的刀都卷成一包,还不放心,又问了一遍:‘全要了?’那个南人眉头皱成一团,有气无力地说:‘全……全要了。
唉,我恨不得买尽北方的刀枪……’哈哈哈哈哈!
刀枪难道是买得尽的么?……”
若苏厄只听了个大概,心想:“这人真傻。”
心头更牵念另一件事,也没有笑,又往门口瞟了一眼。
这一次却被眼尖的伯伯抓个正着:
“若苏厄,你约了谁家的姑娘,这么慌张?门口的帘子,也要被你看穿啦!”
若苏厄脸红红地辩驳:“不是姑娘!”
忽然听到远处虎尾草的叶子滴滴地吹了几声,立刻把手上的东西一撒,飞一般的跑了。
大家哪里会将他放过,立刻也跟了过去。
只听见若苏厄又喘得厉害、又打心底儿高兴的声音:“你、你来啦!”
偷听的人都忍不住笑出来:
“舌头都打结了,还说不是姑娘!”
一时之间,人人都伸长了脖子,想看看若苏厄的心上人。
可惜隔着一道坡,只能看见白纱的一角。
一个带着笑的声音响起来:
“嗯。
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这声音比若苏厄的动听得多,沙沙的像块蜜糖糕儿。
但毫无疑问的,是个少年的声音。
果真不是姑娘!
大家立刻失掉了看热闹的心思,纷纷掉头走了。
也有几个不甘心的,还要多看一眼。
那穿白袍的少年实在好认,纵使有些眼拙的,看到他手上两枚熠熠的红宝石戒指,又或见了他脚上系的金铃儿,也马上认得了。
于是七嘴八舌地打招呼,有叫屈家小勇士的,也有直呼其名的。
屈方宁也微微躬身,算是回礼。
风把他的袍子吹得飘飘荡荡的,十分好看。
大家都心满意足,总算是回去了。
等最后一个人也消失,屈方宁才向若苏厄瞥了一眼,轻轻地说:“小尾巴怪!”
他眼角原本有些微微下垂,即使不作甚么表情,也是个轻嗔薄怒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