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想:
“我才不要离开妺水,去其蓝的沼泽里当什么贺婚的使者!
那个鱼丽公主,我根本就不认得。
年纪这么大了才嫁出去,有什么好庆贺的?央轻的长老似乎很难应付,我能用什么法子,和和气气地把他说服?难道真要……动手不成?”
一时心口乱得要命,紧紧捂着也不顶用。
忽然想:
“要是方宁在我身边就好了!”
一想到屈方宁,就立刻记起那天他藏在床上、最后又不见了的事,虽然知道他必然是用个巧妙的法儿逃走了,但还是不很放心,总是要想:“他被屈林抓到了没有?”
几乎是同时,小王爷那懒懒的声音就在前面响起了:
“……车唯,你快点儿走行不行?”
他心头一动,拨草望去,只听马蹄纷乱,大王子我龙必带了一群衣饰光鲜的少年,正自纵马而来。
必王子听见屈林催促,也不耐道:“车唯,你瞎了眼了?看见太阳到哪了没有?”
什方将军的嫡侄阿古拉也张开缺了两颗牙齿的嘴,附声道:“正是!
你拖拖拉拉,要是误了王子练箭的时辰,郭将军怪罪起来,头一个就把你推上去!”
车唯慢吞吞地落在队尾,手里打横抱着一件物事,嘿笑道:“王子莫怒,这小美人要是你抱在怀里,也不舍得走快的。”
小亭郁仔细一看,见他怀中抱着一个人,被毯子裹得紧紧的,只露出一头长长的头发。
我龙必嗤之以鼻,道:
“这种游方的舞女,给我的女神舔脚都不配。
啊,乌兰朵公主!
星星在她眼前也暗淡无光,月亮也比不上她皎洁的面庞……我已发誓非她不娶,她是我心中惟一的王妃。”
他闭着眼陶醉了一会儿,一抬头,便见小亭郁的轮椅停在前边。
必王子平日只跟一些殷勤好热闹的王公子弟熟络,与这个冷冰冰的轮椅少年没甚么往来,此时也懒得去招呼,扬扬地从他身边经过,只当没有看到。
车唯正向屈林夸耀道:
“真正是个美人呐!
你看这腰,啧啧,软成这样,这么折也不会断……”
屈林半闭眼睛,道:“我们家有个奴隶,腰比她软十倍,长得嘛……”
睁开一只眼睛,打量他手里的人一番,又闭眼道:“……也漂亮多了。”
车唯吞了一口口水,道:“真的?”
屈林懒懒道:“骗你作甚。”
忽然向小亭郁一倾身,道:“表哥,你说呢?”
小亭郁给他劈头一问,不及反应,皱眉道:“什么?”
屈林又回头对车唯道:“可惜我表哥已把他弄上了床,你来得太晚了!”
车唯啧啧称奇,看向小亭郁双腿,喃喃道:“想不到小将军虽然……虽然……这档事却也不落人后,果真是人不可貌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