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的曲子再好,崔玉梅的儿子也活不过来了!”
破庙中无声无息,连外头的朱靖,一颗心也怦怦跳了起来,不停告诉自己:“假的,是假的。”
但脑中更快地浮现出另一些事:柳师伯与师父虽是同门,却往来断绝,连过年都不请这位师伯过来;师父的绰号叫“飞花点翠”
,据说从前使的是一对玉背琵琶,现在却只字不提;师父对弦乐厌恶之极,不但不许学,连听都不许他们听;还有自己那句无心之语,现在想来,竟是一语成谶。
柳云歌的笛声诚然是少了一半,却不是甚么温柔的追忆、甜美的思念,而是刻骨的仇恨、永久的悔恨!
只听杨晏哑声道:“胡说八道,信口……雌黄。
等我……等我回山奏明师父,再来取你……取你狗命。”
一句话说得颠三倒四,显然也是心中乱极。
石潮音皮笑肉不笑道:“好极,好极。
到时崔玉梅大惊失色,忙问:这是我们门户秘辛,你们在哪儿听到的?你们说,是个南海派不成气候的末流弟子说的。
崔玉梅顿时雷霆大怒,大发雌威,非要你们把我的人头割下来不可。
只是今天这里人也不少,光我门中上下,就有十四双耳朵。
你想杀人灭口,怕也没这么容易。”
石净光斥道:“潮音,闭嘴。”
又道:“之前我们得罪了九华派诸位朋友,万分不是。
鄙派这小孽畜的话,无凭无据,形同放屁,我们只当没有听到,绝不会以讹传讹,众位大可放心。”
其实石潮音所言如不足信,听到了又有何妨?南海派弟子本来个个垂头丧气,听了这番旧事,似乎石天清这勾结官府的罪行,比他们那位疯魔般的谢师伯,也算不上甚么大恶了。
既然大家都有这么点不光彩的往事,谁还看不起谁呢!
顿时头也不低了,腰杆也挺直了一点。
杨采和只看得暗暗摇头,道:“师兄,师弟,咱们走罢。”
挣了一挣,却无力站起身来。
却听石潮音诡笑道:“杨师姐好心急啊。
大概看咱们一报还了一报,觉得扯平了,两不相欠了?慢着慢着,我还没说完呢!
除了谢空回,贵派还有一位妙人,更是令人匪夷所思。
想他好好一位名门正派的少侠,长得也是如珠如玉,照理该与甚么名门侠女、世家淑媛配成一对儿,郎情妾意,丹凤求凰,这才符合阴阳调和之道。
谁知他……唉!”
摇了摇头,神情甚为惋惜,嘴边却挂着一丝淫邪的笑容,道:“心术不正、贪图富贵,给人送了两头白象、几支梅花,便哄得人事不知,裤带一解,爬到了那晋王梁惜的床上,做了他府中娈宠、胯下玩物……”